乔明泽听到杨玉贞的话,整个人如坠冰窟,脸上写满了绝望,带着哭腔说道:“那我就真的没救了吗?玉贞啊,别人都能放弃我,可你不能啊,你是我的媳妇呀!”
杨玉贞看着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顿了顿,缓缓开口:“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不过要花的钱可不会少。”
乔明泽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问道:“钱不是问题,你说,要多少?”
杨玉贞轻轻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一脸无奈地说:“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这个事得往总局去打点。你也知道,我和派出所所长熟,之前他说正常办这事不用收什么钱就两条烟就行了。我想着总归要表示表示,就给他买了两条哈德门牌香烟还加了两瓶酒。
你猜怎么着,那人觉得我不上路。
就暗示我不是送这烟啊,是要我烟我给拆了,里面全是用十块钱一张卷起来的,算下来二十块钱一支烟,一包烟二百块,一条烟二千块,两条烟就是四千块。
我感觉只要他既然这样说了,又收了这么贵重的烟,这事儿说不定就能想办法化解,不然他也不敢收啊。”
乔明泽一听,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大声嚷嚷道:“我有钱,我有钱!”
杨玉贞心里犯起了嘀咕,暗自寻思:这乔明泽,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有钱得多啊。这四千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愿意拿出来。
他每个月工资都是自己领,之前给过四千,现在又这么痛快地答应再拿四千,合着短短时间就愿意掏出八千块。
这可太不对劲了,要知道在这七十年代,九十年代才常见的万元户在这会儿都稀罕得很。乔明泽这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乔家以前也不算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人家呀。
杨玉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事。
有一年,机械厂过年的时候失火了,把仓库给烧了。
当时乔明泽正好是仓库主管,后来这事处理了一堆人,可奇怪的是,乔明泽不但没受罚,反而还升到了副主任。那时候她就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
但杨玉贞心里明白,做为一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作为妻子,能不知道就尽量别知道,只要知道这钱自己能花得着就行,千万别去追问钱的来源。
一旦问了,说不定麻烦就找上门了。
听说那批被烧掉的货价值十来万块呢,这可是个大案要案,当时抓了不少人。
要是乔明泽也参与其中,他又凭什么能独善其身呢?
就他那点本事,可做不到。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乔明泽见杨玉贞半天没吭声,着急地催促道。
杨玉贞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说道:“我心疼啊,为了这事,我这些年辛辛苦苦存的钱都要花得一干二净了。我自己平日里都舍不得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上千块上千块地往外扔,心疼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这么多钱,就因为你和安寡妇那档子事儿,还可能留下案底,工作说不定也得受处分。老乔,你拍拍良心,好好想想,你觉得这值得吗?”
乔明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里也是一阵抽疼。
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些年偷偷藏了些钱,藏得时间久了,那些钱都快生绿霉了,一直没敢花。
可现在,为了这事,眼瞅着都要全搭进去了,能不心疼吗?
好在杨玉贞会过日子,光靠他的工资,家里日子也能过得有模有样。
乔明泽赶紧举手发誓,信誓旦旦地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理她了。我要是再和她说一句话,我就是狗!”
杨玉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红红的,既有演戏的成分,也带着几分真情实感,哭诉道:“行了,老乔,我杨玉贞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呀?我上辈子是杀了你全家还是咋的,这辈子要一次又一次地救你。你倒好,还弄个安寡妇来膈应我,让我难受了半辈子,我真是恨死你了。”
“对不起,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我肯定对你好。” 乔明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杨玉贞就是爱矫情。
在这大院里,他觉得根本找不出第二个女人能过得像杨玉贞这么舒坦。
他自认为自己这个当丈夫的,那可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杨玉贞能嫁给他,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要不是看在当年杨玉贞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一个机械厂最年轻有为的技术员,怎么可能娶一个大字不识的乡下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