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将领亦附和点头。
潦东郡绝无后招,此战必是强弩之末。
丘林族长凝眉轻点。
“既是如此,无需迟疑。”
“下令全军出动,六万铁骑出击。”
“密切监视潦西、右北平等郡动静。”
“丘林殷台,率三万大军绕道东进,直逼潦东腹地。”
榆多勒城北的山丘上,嬴轩远眺着城池。身边的二牛懒散至极。
“怎么还不进攻?”
“那潦东郡都准备投诚了。”
“这丘林氏真是沉得住气!”
嬴轩皱眉看着二牛出口成脏,几名禁军站在不远处,神色紧张。
“二牛,你觉得重骑兵如何?”
提到这个,二牛顿时兴奋。
“殿下,五万足矣踏平左谷蠡王。”
“八万?龙城唾手可得!”
韩信在一旁冷笑:“八万?六万便足够。”
二牛瞪眼:“你又来抢功!”
话音未落,城门大开,千军万马涌出。
嬴轩轻笑:“终于肯露头了!”
丘林殷台,年仅二十三岁,已是丘林氏最年轻的千长。
他稳坐于马背,俯瞰三万精锐将士,内心激荡不已。
回想起族长的承诺:
“四大贵族原各有两位二十四长,因呼衍氏覆灭,现有一席空缺。”
“一位已被兰氏定下,最后一席尚待决定。”
“我已安排妥当,若你此役能成功攻取潦东郡,首功必属你!”
丘林殷台下意识攥紧缰绳,二十四长的地位仅次于左右贤王与左右谷蠡王,是他梦寐以求的荣耀。
自上次率军在大雪中攻克东胡最后据点后,他获封千长,距二十四长大位仅一步之遥。
然而,这一步,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
即便他年轻有为,战绩斐然,没有家族鼎力支持也难如登天。
如今族长说梦想触手可及!
潦东郡已是囊中之物,只需三万精骑击溃守军,助箕子深入大秦即可。
丘林殷台仿佛已看见自己攻下潦东郡,接受单于嘉奖,成为万人敬仰的万骑长。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凝视着这群如狼似虎、渴望血战建功的将士们。
将士们!
南方有我们渴望的一切——财富与权势!
谁能先击溃秦人的军阵,谁就能成为千长!
丘林殷台的话让麾下几位百长震惊不已。
千长之位本应由二十四长授予,他这话似乎暗示,只要破敌成功,他自己就能晋升为二十四长,而他们也能随之更进一步。
几人顿时热血沸腾,齐声高呼:
“踏平潦东,直捣大秦!”
战士们随之附和:
“直捣大秦!”
“直捣大秦!”
丘林殷台对这样的士气非常满意,甚至没有安排斥候警戒,便率军加速向潦东郡进发。
另一边。
从榆多勒城南门出征的六万大军也抵达右北平郡长城之外。
北平郡的郡守和郡尉脸色沉重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清楚对方并无进攻之意,只是在监视,防止他们派兵支援。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坐视不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不会拿身后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冒险。
右北平郡守愤怒地质问:
“广阳、河间、恒山的援军怎么还未到?”
郡丞等人沉默不语。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些郡的军队根本不会向东,而是全部向西,朝河南地和阴山方向集结。
东方四郡已无法指望增援。
如今只能硬扛,能撑多久撑多久。
他们只盼着西方能尽快击败匈奴。
丘林族长此刻正端坐于军中。
喝着马奶酒,右北平郡守等人的狂怒让他嘴角泛起笑意。
“潦西郡和渔阳郡的情况如何?”
身旁的将士立即回应。
“两地皆严守长城,未有异动。”
丘林族长点头满意。
然而,一阵喧哗打断了他的思绪。
转身望去,一名隶属部族的信使正拼命闯入营地。
他高呼着。
“族长!我必须见到族长!”
“大事不好了!”
“我们的部族遭遇变故!”
丘林族长神情骤变,沉声下令。
“让他进来。”
阻拦的士兵随即退开。
信使跌跌撞撞跑到丘林面前,悲痛说道。
“族长,我们部族……”
“数以千计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了!”
丘林族长眉头紧锁,刚欲询问,却注意到周围将士充满疑虑与不安的目光。
战事当前,绝不能让此事动摇军心。
他冷脸喝道。
“或许他们只是迁移了?”
“你可曾四下寻找?”
“区区小事,何必如此慌乱!”
信使瞪大双眼,他确实未曾仔细搜寻,但族人迁移怎会不通知自己?
正欲辩驳,身边的士兵已将他拖走。
“速归,查明 ** 后再来汇报!”
信使满心焦急,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策马重返部族驻地。
丘林族长目送离去的身影,内心隐隐不安。
然而此时,大军阵型已稳固,要在丘林殷台攻下潦东郡前,已无法轻易调动,更不可能因一个千人部族而撤军,动摇全局。
他只能祈祷这是一场意外。
与他同样心绪不宁的还有东方的箕骇。
他坐于军中,眼见潦东郡守亲自率军立于长城之上。
那郡尉竟毫无畏惧,带领部队翻越长城,直逼他麾下的三万大军。
箕骇眉头深锁,心中疑惑:这些人难道疯了吗?竟敢放弃后路?
他盯着不断推进的秦军,愈发不解他们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时,身旁的匈奴将领开口说道:
“刚得到消息,我胡人大军已逼近长城外,威震渔阳、右北平、潦西三郡。更有三万精骑深入潦东腹地。”
“恳请大王下令开战,不出三时辰,潦东郡必落入我手!”
箕骇望着匈奴将领脸上得意的笑容,陷入沉思。
他知道,匈奴人虽对他恭敬,但仅因他手中尚有五万可战之兵。
一旦秦军重创这支力量,他便再无价值,左谷蠡王也不会再容他立足。
那时,整个箕子王朝或将被迫归附左谷蠡王。
自登基以来,箕骇享受着至高权力,不愿再受制于人。
他要成为永远的王!
箕骇眯着眼睛未作回应,而是起身跨上战马,率军向前。
众人皆不明其意,只见他来到阵前,对司马勇大声喊话。
“早就听说,司马郡守爱民如父。”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明知必败仍要抗争,真乃英雄之举。”
箕骇话锋突变。
“然而,你的舍生取义固然完成了,可你是否顾及这些将士?”
“你有否询问,他们是否愿意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