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分开时,两人的唇都染上了嫣红的水光。
沈映阶拇指抚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是酸的还是甜的?”
阮清梦被他吻的有些眩晕,气息不稳,眼尾泛着薄红,还没等她回答,沈映阶已经压了上来。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屏风上,纠缠成一团。
……
翻云覆雨了两回之后,阮清梦的双手撑在沈映阶的胸膛上。
她声音轻颤,带着恰到好处的娇弱,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又缓缓收回:“皇上,臣妾受不住了……”
既然已经让他感受到了身体的欢愉畅快,这会儿该和他打一打感情牌了,这样,感情才能更加的细腻长久。
阮清梦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内侧,挤出两滴眼泪来:“多谢皇上,臣妾才能吃到家乡的味道。”
阮清梦又掐了自己一下,一双大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这将落未落的泪水、恰到好处的示弱,成功触动皇帝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那一脸天真感激又崇拜的模样,更是看的沈映阶心头蓦地一软。
沈映阶:这女人实在可怜,朕不过就是赏赐了她几道菜肴,她就感激成这样,看来朕以后还要对她再好一些才是。
阮清梦继续说道:“在这深宫之后,皇上就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心肝,一想到皇上,臣妾不吃蜜饯都觉得口中甜甜的,心里暖暖的。”
沈映阶喉结滚动,突然掐住她的腰肢往怀里带:原来在这深宫之中,朕在她的心中竟是这般重要。
他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情话,那些后妃不是端着世家女的架子,就是谄媚得令人生厌。唯有怀里这个阮溪县来的小小妃嫔,能把缠绵情意说得像荔枝蜜般清甜不腻。
沈映阶的胸腔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低头去寻她的唇,却见阮清梦灵巧地翻身下榻,素白中衣滑落肩头,露出方才被他吮出红痕的肌肤。
“皇上,臣妾服侍皇上去沐浴?”
阮清梦已经满足了,可沈映阶还想要再来一回,但她已经把他架到了这样的一个高度上,他也不好再来。
沈映阶瞧着她赤足踩在织金地毯上,回眸时眼波氤氲,他分明看见她的双腿还在细微颤抖,却偏要强撑着作出伺候他的姿态。
沈映阶哑然失笑,伸手捏了捏眉心:“罢了,爱妃歇着吧。”
阮清梦闻言立刻跪坐在地毯上为他穿靴,低垂的脖颈弯出恭顺的弧度。
当沈映阶的指尖无意擦过她后颈时,她恰到好处地轻颤了一下,像被露水压弯的荷茎。
这个细节取悦了沈映阶,他忽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一起去了浴池。
……
五日后,藏书阁。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小小的阮清荷得到了典书郎的认可和信任。
典书郎见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抄书又抄的十分工整,竟是将藏书阁每日关门前的清人工作都交给了这个小丫头,自己提前下值出去喝花酒。
反正他叔父在朝中有关系,只要不是烧了藏书这样的大事,都能遮掩过去,这可是铁饭碗。
如此一来,阮家人也就有机会一直留在藏书阁里背书。
傍晚的时候,卫氏送来了绿茶和五辛菜,她谨记那日临出宫的时候女儿和她说过的话,不要做米饭和面条,说是这些东西吃了会犯困。
看着丈夫和儿子狼吞虎咽的模样,卫氏说道:“慢点儿吃,吃饭也耽误不了一时半刻的,女儿说了,要少量多餐,多喝些水才不会犯困。”
……
深夜。
层层的书架后面,阮平安使劲儿地眨了眨眼睛。
他年纪大了,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花,他强迫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来继续背:闺女说了,要做出成绩来,闺女在后宫不容易,可不能给闺女拖后腿。
眼睛花了容易看窜行,他就用手指着文字,逐字逐行地去看。
阮清岳也是一连几日从早上一直看到晚上,前两天还能坚持的住,熬通宵一晚上不睡也能继续看,可到了第三天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困倦的不行,到了今日更是有些支撑不住。
短暂地睡了一会儿之后,他将头发绑上绳子挂在房梁上,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又咬了一口大蒜和辣椒提神:绝对不能睡,妹妹说了要多看书能背多少背多少。
默背容易困倦,他就坐在角落里低声地喃喃背诵:“熔金为镜,可正衣冠……”
卫氏准备了提神的香囊,也和阮清荷加入到了背书的队伍当中,卫氏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会绣花会画图纸,所以主攻堪舆图上面的图画。
阮清荷认识的字虽然比同龄的孩子们都要多,但是这些字连在一起她并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好在她会唱好些民谣,只要将这上面的字连在一起,找到押韵的方式,按照民谣的节奏去背,也能记下来不少。
阮清荷歪着小脑袋想着:“至于正确的断句嘛,默写下来之后,回头交给父亲和兄长去更正断句就好啦。”
一家人齐心协力地努力背书。
……
又过了五日,空中忽而飘起了雪花。
那雪起初下得细碎,如柳絮轻扬,到了午时却骤然转密,大片大片的雪团倾泻而下,转眼间便将宫墙殿瓦覆上一层素白。
到了下午,天色愈发阴沉,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突然一阵狂风卷地而起,裹挟着雪粒砸向窗棂,发出噼啪脆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混着冰雹倾盆而下,砸在琉璃瓦上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福月听到轰隆一声,立刻慌慌张张地出去把晾晒在后院的肉干、菜干和果干收了进来,进来之后赶紧关好门窗,差点被冰雹砸到。
福月紧紧地搂着怀里的竹篾筐,望着窗外昏天黑地的景象:“娘娘,您瞧这外头的天也太吓人了,是不是有道士在斗法啊?”
阮清梦笑道:“这就是极端天气。”
“《天象志》有载,大庆国凝元十二年正月,京师大雨雪雷震,凝鼎三年十二月更是雷雨雹齐至。这样的异象史上虽不常见,却也并非没有先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亮如白昼。
只见一道赤红闪电如巨蟒般撕裂夜空,不偏不倚劈在藏书阁的金顶之上。
霎时间火星四溅,雕花木窗“轰”地窜起丈高火舌。那火势借着狂风愈发凶猛,眨眼间便吞噬了半边楼阁。
滚滚浓烟混着飞雪直冲云霄,将整片天空染成诡谲的暗红色。
“走水了!藏书阁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