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目光如炬，扫过跪地的百姓，猛地挥动手臂，声音激昂：
“这些年，胡马在咱边关横行霸道，咱的男人被抓去当苦力，女人被糟蹋，不知多少乡亲遇害，多少家庭破碎，多少人被迫背井离乡！”
百姓们齐刷刷抬头，眼中燃烧着怒火，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王爷干得漂亮！替咱出了这口恶气！”
“杀得好哇！”
林玄环视众人，神色凝重：“我到北凉，收拾了拒北川的匪寇，立刻赶去虎戎关对付胡马。这仗打得太苦，太难！”
“好多兄弟把命丢在了战场上，拼了老命，才把胡马全收拾掉！”
“开始朝廷不派援兵，等我灭了八万胡马兵，才派来五万盘龙军。可你们知道，这盘龙军来北凉，安的什么心吗？”
众人听闻，一脸茫然，实在不明白林玄话里的意思。
他们只晓得，镇北王灭了八万胡马军，打算进军草原清剿胡马，朝廷这才派大军来支援。
可眼下林玄话中有话，大家满心都是疑惑。
林玄手一挥，霍去病立刻从军中揪出一人，正是李莽，从草原带回来的盘龙军副将。
之前和察元真大战的时候，李莽一直被关在营帐，周围有幽州突骑严密看守，对外头的事一无所知。
直到林玄把察元真的大军打得落花流水，李莽才被带出来。
一出来，他就看到林玄的兵马又壮大了，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他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林玄哪冒出来这么多兵，难道之前自己猜的没错，林玄早就偷偷在北库草原布下了大军？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更大的震惊接踵而至。
大宛部族，察元真那几十万大军，竟然被林玄杀得一个不剩！
这么多年，就算大乾鼎盛时期，虎威大将军都没能把胡马怎么样，林玄来北凉没几个月，居然做到了。
整个北库草原的胡马都被清光，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要是自己能立下这等奇功，那肯定能光宗耀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说不定还能封王！
当然，李莽也就心里想想，他现在连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都没底。
但他清楚，林玄这功劳，肯定会在大乾掀起狂风巨浪。
当年秦颢天战功赫赫，就因为功劳太大，被陛下猜忌，这才把秦家封到北凉。
如今林玄的功劳更是大得惊人……
李莽心里明白，这功劳能让大乾百姓欢呼雀跃，可朝廷里有些人肯定眼红，陛下心里估计也不踏实……
接下来，大乾恐怕要陷入一场风暴。
此时，看着周围的百姓和气场强大的林玄，李莽心里直发怵，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他心里慌得很，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是啥下场。
就在这时，林玄大声说道：“这位，是盘龙军主将李虎的副将，李莽！”
“这次盘龙军来北凉，就是他俩带队。李虎，大家想必都听说过。”
说到这，林玄冷哼一声，接着道：“他是镇军大将军黄龙的儿子，号称‘常胜将军’！”
“可你们知道，这位‘常胜将军’来北凉后，都干了些什么勾当吗？”
百姓们纷纷抬头，眼中满是疑惑。不过听林玄这语气，感觉事情不简单。
林玄提高音量：“盘龙军到了虎戎关，把我从胡马手里夺来分给百姓的粮食，全给抢走了！”
“那些粮食，本就是乡亲们的，我手下兄弟拼了命才从胡马那抢回来，给大家是想让大伙熬过这个寒冬，就像你们一样！”
“可盘龙军呢，二话不说就把粮食抢走！”
“这是要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话音刚落，众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大家都是边关小城的百姓，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王爷灭了八万胡马，大伙都兴奋得不行，对王爷那是打心眼里敬佩，现在居然听说盘龙军抢走王爷给的粮食，这哪是保家卫国，分明就是强盗！
但大伙心里再气，也不敢出声骂，毕竟那是朝廷派来的大军，是黄龙的人。
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敢得罪朝廷权贵，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
林玄眼睛微眯，看到大家都不吭声，知道火候还没到，继续说道：
“李虎抢百姓粮食，还美其名曰出兵清剿胡马。”
“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带军来北库草原，压根就不是为了剿灭胡马！”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满脸的难以置信。
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问：“王爷，他们不为剿灭胡马，来这儿干啥？”
又有人附和：“粮食都抢了，不打胡马，到底为啥来？”
看到众人开始交头接耳，林玄目光如电，直射向李莽。
“李莽，你是黄龙的义子，又是盘龙军副将，盘龙军来干啥，你心里最清楚！”
“来！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为啥来北库草原！”
“天地看着，百姓听着，你给我说实话！”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莽身上。李莽吓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整个人像被抽了筋骨，身子都佝偻了下去。
身后是寒光闪闪的铁骑，眼前是百姓们愤怒的目光，他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每挪动一步都艰难万分。
他偷偷瞥了一眼林玄，那眼神冷得像冰，让他浑身一颤。
李莽喉咙动了动，犹豫再三，一跺脚，大声说道：
“李虎和那五万大军，根本不是来帮王爷的，而是……而是来杀王爷的！”
“黄龙想让王爷死在草原上！他想铲除异己！早就对王爷起了杀心！”
“他才不管胡马杀多少人，就是想公报私仇，他就是个卑鄙小人！”
此言一出，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但这安静仅仅维持了一瞬，众人的脸涨得更红，怒火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打破沉默的，是一个清脆的童音。
“娘，这种坏蛋，就该狠狠教训他！”小女孩扬起天真的小脸，气鼓鼓地看着母亲，握紧小拳头用力挥了挥。
这充满孩子气的话，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愤怒。
“这狗娘养的！简直不是人！”一个大汉气得破口大骂。
“要不是王爷剿灭胡马，咱们的日子还不知道啥样呢。这混蛋居然想杀王爷，黄龙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就能无法无天？老子忍不了！”一个教书先生气得满脸通红，把帽子狠狠摔在地上。
“这种小人在高位，天下能不乱吗？”一位老者气得浑身发抖。
“杀了这小人！”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所有人都跟着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