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馨没注意到凌司景的异样。
她依旧将野鸡给炒了。
等鸡块儿炒至变色,她加上开水,调料,又炖上了。
等炖得差不多,她加入了泡好的干蘑菇,干木耳,土豆,辣椒又炖了五分钟。
盛出来洗了锅,她放油将那条切成块的大鱼给煎了。
煎好后添了凉水,没过鱼块后就加了姜片和大葱,然后继续炖。
帮着权馨烧火的凌小丫和围在厨房门口的几个孩子眼睛盯着那大铁锅就没移开过,像是要将那冒着热气的大锅给盯出个洞来。
同时,孩子们的肚子也是“咕噜咕噜”叫个不停,里面还掺杂着咽口水的声音。
权馨失笑夹了几块红烧肉塞进了他们嘴里。
“快去门口看看你爹他们下工了没有。”
凌小丫和孩子们满足地咀嚼着,那香味一下就窜到了他们的四肢百骸,让他们都觉得自己快要升天了。
这么香的肉,要是天天能吃到就好了。
凌司景算了一下人数,觉得凳子不够,就去家里两个长条凳过来。
等鱼做好,权馨又凉拌了一盆蒜泥茄子和豆角,又将花卷热了一下。
热花卷就着炒菜吃,才更好吃。
等凌富强和赵队长带着家人以及宋颜姝,赵奶奶和小孙子进门,一眼就看见那并排摆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香喷喷的饭菜。
不光有肉有菜,桌上居然还摆着一瓶二锅头,以及一盒大前门!
这......这.......
哪怕是杨地主家以前请客,也吃不起这么多的好东西!
“哎吆,权知青,你这是发财了!”
赵奶奶狠狠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敢置信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好疼,她没做梦,也没看花眼。
宋颜姝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红烧肉,清炖鱼,炒鸡肉,凉拌菜,大花卷.......
权馨忙招呼着大家坐下。
“这不是搬入新家吗?
你们不来给我踩踩,我还真不敢住呢。”
凌司景抬眸看了一眼权馨。
你就别装了,你那胆子,阎王爷见了估计都要绕道走呢。
“吃饭就行了,烟酒就不用了。”
凌富强眼馋地咽了一下口水,但还是不好意思让权馨太破费。
“搬家哪能少了烟酒?
凌叔,赵队长,都是自己人,大家别客气。”
说着,她打开了烟盒子,给凌富强和赵队长一人塞了一支,凌司景也毫不客气拧开了酒瓶盖,给他爹和赵队长一人倒了一杯。
至于其他人以及他自己,就喝白开水吧。
晚上还有正事要干呢。
二十来个人坐了三桌,男人和女人孩子分开。
每个桌子上的饭菜都装得满满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等一坐下,那香味简直了,差点冲昏大家的头脑。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没人说话,变得静悄悄的。
权馨和宋颜姝端着两盘花卷出来,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看着权馨。
“你们干嘛?怎么不动筷子?”
凌富强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权同志搬家,我们一起祝愿权同志幸福安康。”
“哈哈,好,幸福安康!”
张玉梅几人也不是矫情的主,端着糖水和大家碰了一下。
权馨脸蛋儿红扑扑的。
“大家都坐,快尝尝我的手艺。”
她拿着碗,给每人的碗里装了一块鱼肉,又盛了大半碗鱼汤。
“嗷,好喝,权知青,你这鱼肉炖得奶白软烂,鱼汤鲜美可口,真厉害!”
赵奶奶先喝了一口鱼汤,那味道鲜得她差点没将舌头给咬掉。
其余人也是连连点头。
权知青这手艺,哪怕是城里的国营饭店的厨子估计都比不上。
权馨笑着给赵奶奶夹了一块红烧肉。
“赵奶奶,甭客气,吃,这红烧肉炖了好大一会儿,肉质也是很烂和的,也没放辣子,你可以放心吃。
大家也都别客气,饭菜管够。”
宋颜姝感激地看了一眼权馨。
权馨这是在帮自己呢。
这个人情,她记住了。
等凌富强动筷子,桌上的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夹起饭菜往嘴里送。
尤其是孩子们,吃得都顾不上说话了。
赵队长是凌富强的发小,两人关系很不错。
工作上遇到什么事,他也是听凌富强的,从不和凌富强唱反调。
只是靠山村,穷啊!
他也就是过年的时候分了三斤肉解了一下馋,现在一口酒一口肉,他都觉得自己这四十来年白活了。
“权知青这手艺真是不赖。
以后回城即便没有工作,去饭店当个厨子那也比一般人有前途。”
说实话,他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即便过年能吃上一点油水,但家里的肉多数也都是留给老人和孩子吃的,他和老婆也就尝点荤腥,从不敢大口吃肉。
可今日,他却吃上了。
这个味道,能让他回味一辈子呢。
怪不得村里人说权知青厨艺好得很。
“我说权知青,和你这手艺一比,婶子做出来的饭真的是有些难以下咽了。
这样好不好,我们以后一起吃饭怎么样?
我洗菜切菜烧火洗碗,你就给咱们炒一下行不行?”
“好啊,婶子,一起吃,我还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些孤单呢。”
“姐姐,只要你不嫌弃,我们以后来给你尝咸淡。”
“行行行,帮我干活儿人,都有饭吃。”
“嗷嗷嗷.......”
凌富强和赵队长对视一眼,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吃了一块肉,然后笑看着权馨和一帮孩子们说笑。
而马玉芳和王晓玲住的地方离权馨这边不远。
她们晚上就吃了一块糙粮饼子应付了一下。
闻着山边传来的肉香,她们狠狠咽了一下口水。
要是也能过去吃上几口该多好啊。
可权馨是个小气鬼,只请了大队长和支书一家,哪怕是权国红她都没请。
马玉芳越闻越生气。
她看了一眼院子里吃饭的老乡,出了屋子阴阳怪气道:“这权馨真是的,她不喜欢我不请我吃饭就算了,可你们也算是她的邻居,可她眼里只有村干部,咋就没有其他人呢?
这不是明晃晃地搞阶级主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