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牢山的地表如沸腾的熔浆般起伏扭曲,断裂的岩层间渗出带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黏液。林秋的三色火焰巨弓在熵核投影崩解的余波中寸寸碎裂,化作万千金色光点没入他的皮肤。他的瞳孔深处浮现出细密的暗熵纹路,每一道都在映射着地底传来的脉动——那是一种超越时空的心跳,震得整个山脉的树木纷纷剥落树皮,露出内部盘根错节的血肉组织。
“地底的能量读数突破临界值!”苏河的量子穿梭机在剧烈震颤中急速下坠,舷窗外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暗熵晶体如同巨型珊瑚般从裂缝中生长,每根晶柱顶端都封印着人类的面孔,正是749局历年来失踪的特工。科学家的白发根根倒竖,银色纹路在脖颈处凸起如蚯蚓,“这不是自然形成的空洞...是熵核用三百年时间,把地心改造成了活体巢穴!”
小璃的虚影在混乱中忽明忽暗,逆熵之剑的碎片自发组成螺旋状钻头,却在触及地表裂缝的瞬间被腐蚀成齑粉。“林秋,你的火焰纹路蛊印......”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林秋低头,只见胸口的蛊印正化作液态的暗紫色流体,顺着血管蔓延至心脏,他的星核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生死草之力疯狂生长的藤蔓在接触暗熵流体的刹那,瞬间变成布满倒刺的骨刺。
地底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直径百米的黑色巨口破土而出。巨口边缘生长着无数环状排列的眼睛,每只眼睛都流转着不同宇宙的毁灭图景,而在巨口深处,隐约可见一个由星系残骸与血肉组织交织的巨型王座,王座上蜷缩着的身影,竟有着林秋的面容。观测者首领的虚影从巨口边缘的眼睛中爬出,他的身体此刻完全由暗熵晶体构成,胸口的紫色心脏跳动时,周围空间会出现短暂的时间倒流。
“欢迎来到熵寂的子宫,破局者。”观测者首领的声音混着齿轮咬合的声响,“三百年前,初代镇邪司首座将你祖先的基因注入熵核胚胎,就是为了今天——当你体内的逆熵之种与熵核完全共鸣,整个宇宙都会重归原初的混沌。”话音未落,巨口内喷出无数条暗熵锁链,锁链末端生长着的不是倒钩,而是林秋不同阶段的头颅,每颗头颅都发出阴冷的嘲笑。
生死草骨刺与暗熵锁链绞杀在一起,林秋的意识却突然被拽入一段尘封的记忆。他看到了明朝末年的镇邪司地牢,初代局首正将一枚刻满星图的玉佩嵌入婴儿的后颈,而那婴儿啼哭的面容,与王座上的身影一模一样。“原来我从出生就是...熵核的容器。”林秋在记忆中呢喃,现实中的他却握紧了拳头,残存的逆熵能量在掌心凝聚成光刃,斩断了最近的一条锁链。
苏河驾驶穿梭机撞向巨口边缘的眼睛,机载的量子炸弹却在接触的瞬间被转化成养分,反而让晶体更加茁壮。小璃的虚影不顾一切地冲向王座,试图唤醒蜷缩的身影,却被突然伸出的骨刺贯穿。“别过来!那是被同化的......”少女的声音消散在暗熵洪流中,逆熵之剑的碎片如雨般坠落。
林秋的星核终于不堪重负,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母亲遗留的玉佩碎片突然从记忆深处浮现。玉佩表面的纹路与初代局首手中的玉简产生共鸣,一道温暖的金色光芒从他心脏迸发,所到之处,暗熵流体纷纷汽化。他的火焰纹路蛊印重新亮起,这次不再是单一的金色,而是融合了生死草的墨绿、逆熵能量的银白,以及玉佩碎片带来的琥珀色光芒。
“我不是任何人的容器!”林秋的怒吼震得地心巢穴剧烈震颤。他的身体开始分解重组,背后生长出一对由星系与藤蔓交织的翅膀,手中的光刃化作燃烧着四色火焰的长枪。当他冲向王座,整个地心空间开始逆向旋转,观测者首领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暗熵晶体正在被玉佩的力量净化,而王座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