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携刘昊走了,走的是那般决绝,孔明缓缓向众人行了一礼,便随后跟上了。
场中只剩下满脸怨毒的刘备和满心错愕的孙氏众人。
“太夫人,这……”
刘备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见太夫人赫然起身,对身旁的孙权交待道。
“老身略有不适,权儿,便由你代老身款待皇叔吧。”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
孙小妹见状,急忙追了上去,想要给刘备说些好话。
于是场中只剩下孙权和刘备二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良久!
孙权方才笑着劝慰道。
“些许误会,皇叔不必介怀!”
刘备急忙赔礼,毕竟寄人篱下,他也不敢太过分。
孙权淡笑一笑,摆了摆手。
“前些时日,巴陵太守献给本侯一批舞姬,本想转送给皇叔和刘昊二人,既然那刘昊如此无礼,便都送给皇叔吧。
吴侬软语,软玉温香,皇叔若无事,不妨随我去见识一番?”
“全凭吴侯安排!”
来到后院,早有二十多名歌女舞姬候在那里,一个个千姿百媚,祸乱苍生。
只一眼,便让刘备愣在了原地。
“江南女子端的好生水灵,的确国色天香。”
见刘备动心,孙权便直接将这群女子赐下,让刘备带回府中去了。
刘备欣然,命人摆酒设宴,听曲观舞,好不逍遥。
刘昊回到东府之后,孙权便急匆匆的找到了周瑜商议。
“公瑾,那刘备果然中计,为美色所迷,逐渐丧失心志,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江东!”
周瑜听完大喜,不禁大笑道。
“好!也不枉我花费重金买来这一批歌女舞姬!”
不过孙权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依旧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公瑾,莫要高兴的太早!”
叹了口气,孙权便将今日大堂上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什么?刘昊要走?”
周瑜闻言,脸上满是惊愕。
“这刘昊倒是好手段,如此便想金蝉脱壳,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听到周瑜的话,孙权只觉后背一阵恶寒,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公瑾啊,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如今琅琊势大,一旦彻底于刘昊结仇,我江东可担待不起。
更何况,那刘昊把小妹推在前面,倘若挑起争端,太夫人可饶不了你我,你可明白?”
周瑜尴尬的笑了笑,急忙向孙权解释道。
“请主公放心,这一节在下自然明白,不会做太出格的事的。”
听到这里,孙权长舒了口气,这才放心。
“不过,也决不能让那刘昊就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否则将来那刘备东施效颦,我江东又该如何?”
孙权暗自点了点头,沉声问道。
“公瑾的意思是?”
只见周瑜手臂一挥,指尖直接点在了桌案上的舆图上。
“江夏!”
孙权眼色微冷,低头沉思片刻。
“好!就要江夏!”
商定好计策之后,孙权便回府去了。
却不想刚回到房内,便有侍女前来传令,太夫人邀孙权前去赴宴。
孙权匆匆而来,到了太夫人处,却见刘昊和孙尚香竟然也在。
一场家宴稀松平常,没有太过热闹,反倒有几分伤感。
或许知道孙尚香很快便要离开,太夫人难舍别离,话便少了许多。
不过看到二人恩爱的样子,心里倒也很是欣慰。
家宴结束后,刘昊和孙尚香便起身回府去了,太夫人独留下孙权,仔细的交代着。
“权儿,你去替为娘准备一下,小妹就要随她夫君离开了,作为娘家,陪嫁的嫁妆可不能轻了!”
孙权身形猛地一颤,突然一副愁苦的样子。
“母亲,您就这样让他们走了?你可知……”
根本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太夫人便直接打断了他,指了指一旁桌案上的木匣子。
“下午他们夫妻二人跟我聊了许久,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说清楚了,你兄长英雄一世,临死前竟还为江东做了一件大事,我也该老怀为安了。
权儿,你记住,那刘昊乃是天纵之才,万勿与其为敌,甚至日后很有可能会是你最大的依仗,切不可一误再误啊!”
太夫人语重心长的交代着,孙权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而是直接打开了木匣子。
只是看了一眼匣子里的东西,整个人便愣在了原地。
“这是……长沙郡的土地账册和郡守印信!这刘昊到底要做什么?”
聪慧如孙权如何不知道刘昊此举的用意,他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这便是那刘昊的第三份聘礼!”
“第三份?”
孙权猛地一怔,神色间满是好奇。
第一份自然是在婚礼前赠送的些许珍宝,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第三份便是长沙城了!
那第二份又是什么?
就在他惊疑之际,太夫人缓缓从袖口拿出一枚玉瓶。
“这第二件便是这枚丹药,能够祛除痼疾,让人起死回生!”
孙权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禁感叹,刘昊的确大手笔,这丹药远比那些珍宝和城池更加珍贵。
他也明白,这丹药乃是刘昊送给太夫人的,虽然羡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太夫人也没有多做解释,反手便又将丹药收了起来,又盯着孙权看了许久,方才正色的问道。
“权儿,我且问你,你与那周瑜是否暗中要谋取那刘昊的江夏城?”
孙权心里犹如惊涛骇浪,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夫人,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是了,那刘昊适才言及,我还不敢相信,原来你们就是这么打算的。”
此话一出,孙权心中更是震惊。
“那刘昊又是怎么说的?”
“江夏乃是南北要地,距曹刘近,距东吴远,若非重兵强将,断难久守;其二,江夏乃是那刘琦公子的驻地,那刘琦如今已归顺刘昊帐下,刘昊自然有为其守土之责;其三,江夏扼荆襄咽喉,有刘昊镇守江夏,可以缓和曹孙刘三方局势,使得任意一方不敢轻易动兵。”
说完,太夫人又叮嘱道。
“权儿,母亲知道你胸有大志,可也要警惕贪多嚼不烂,这城池你要拿得下,更要站得稳,否则不就成了第二个南郡了嘛?
老身也以为与江夏相比,长沙于东吴更加有利,且长沙与江夏比邻,那刘备和曹操等辈也不敢轻易对长沙动兵。”
孙权未置可否,眸光深邃的看着太夫人,沉声道。
“母亲,你就这么信任刘昊吗?”
太夫人淡然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老身虚度了几十年光阴,唯独练就了几分眼力,与那刘备相比,至少刘昊要磊落的多。
昔日你父兄是何其英雄了得,可终究是天命不永;那袁氏兄弟又是何等的强势霸道,可最后也成了草中枯骨。
当此乱世,光有大志向是不行的,首先你要学会借势,懂得生存,最后活下来的人即便不是天下霸主,亦是世间豪强,你可明白?”
孙权长叹了口气,躬身行了一礼,郑重道。
“孩儿明白了!母亲放心,既然刘昊下了如此厚重的聘礼,我江东的回礼也不该轻,孩儿明早便安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