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足足关了三天,前后足足关进来两百多人,竟也无人前来提审,每天都是粗糠菜叶,量也少的可怜,牢房里空间狭窄,连落脚的地都没有,每待一刻都是煎熬。
“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这该死的魏延,等老子出去再好好跟你算账。”
气得张俊连连骂了三天。
终于在四天,没有人再被抓进来了,到了正午,魏延终于出现在牢房前。
“来了,终于来了!”
“魏将军啊,我等都是良民啊,哪里会是什么细作,还请大人明鉴啊!”
“是啊,魏大人,我们是正经商人,从来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还请您早点放我们出去吧!”
……
眼前哀求声一片。
魏延虎目圆睁,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怒喝道。
“这世道哪里还有什么正经商人,尔等真以为本将好欺不成,就尔等这帮人,就是全部拉出去砍了,十个里面也有九个杀得不冤的,竟然还敢在本将面前狡辩,找死不成!”
众人被吓得不行,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
“大人饶命啊,我等真的不是细作。”
“我等来襄阳城真的只为经商,还请大人明鉴啊!”
眼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魏延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对身旁的狱卒使了一个眼色。
“将军奉刺史大人钧令,亲自前来盘查有关人犯,一旦发现有细作嫌疑,就地格杀,我劝尔等都给我放聪明一点,想活命的都老实交代,若是态度好了,将军大人或可从轻发落,尔等莫要不识抬举!”
“我们一定老实交代,保证态度好。”
“只要能放了我们,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众犯人急忙表态,这都是一帮人精,该认怂就得认怂,毕竟谁也不想在这牢里再呆下去了。
“来呀,把牢门打开,一个一个来,本将亲自审问!”
魏延一声令下,两个狱卒便上前打开了牢门。
“你!带上行李,去受审吧!”
随手扯过门边上的囚犯,直接丢了出去,又两个狱卒上前,押着他向地牢深处走去。
片刻后!
那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脸色无比难看,嘴唇上下蠕动着,不知道心里骂的多么恶毒。
“刘老三,你这就走啦?你都交代清楚了?”
经过牢门前,有人急忙问道。
“老子足足交代了三十条,算了,老子认栽了。”
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
“三十条,这小子犯了这么多事,竟然还能出去?”张俊满脸的惊疑。
“你懂个屁!这小子是卖假药的出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他要是真交代了,还能出得去?”
“那他是什么意思?”张俊不解的问道。
“能是什么意思?这分明是骗子遇到强盗了,三十两银子啊,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那人安慰的一句,低头开始在行李里翻找了起来。
“这他么的……”
张俊也算长了见识了,又挤到刘昊身边,小声的禀告着。
“无妨!不就是银子嘛,只要不过分给他就是。”
刘昊淡然的摆了摆手,对着身旁的徐庶笑道。
“阿福,你放心,你的钱本公子出了,等出去后你就跟我回琅琊吧。”
“公子,我能不去嘛?”
徐庶哭丧着脸,满是不情愿的样子。
“可以啊,只要你能自己出去。”
徐庶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掏出一块玉佩。
“这是徐家祖传的玉佩,想来也能值几十两银子,出去应该没问题。”
“嗯,这玉佩品相不错,应该没问题,不过你别忘了,你小子可是逃犯,你放心阿福,本公子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刘昊坏笑望着他,直接将徐庶惊出了一身冷汗。
“公子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刘昊微微皱眉,眉宇间似有几分怒气。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要不你再说一遍?”
额……
徐庶一时语塞,沉默了片刻,又是一声叹息。
“罢了,难得公子如此看重,元直便随公子去琅琊走上一遭,先说好,家母年事已高,吾恐怕在琅琊呆不了多久,还请公子勿怪。”
“阿福,凭你我的关系,本公子岂会为难你,只要你到了琅琊,是走是留全凭心意,本公子绝不阻拦。”
刘昊笑着回道。
“公子当真?”
“君无戏言!”
见刘昊保证,徐庶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
不得不说这魏延的效率的确不慢,手段也很高明,不过片刻的时间,牢房里的犯人便少了一半,而且每一个走的时候脸色都无比的难看,嘴角蠕动,骂的无言,也不知道有多难听。
似乎每个人的价码都不一样,很明显,魏延就是冲这个来的,而且每一个都是主动上缴,他不偷不抢,就能收获很大一笔财富,因为是主动上缴,事后也不怕人去告,这一手玩的倒是很有水平。
由此可见,这魏延不愧是难得的将才,这年头无钱不聚兵,想要统兵打仗聚集势力,首先你得学会搞钱。
不过这一顿操作倒是让身旁的徐庶很是深恶痛绝,明眼人自然一眼便看破其中的端倪。
“这魏延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门下督,便敢如此大张旗鼓的释放疑犯,公子难道不觉的奇怪吗?”
刘昊淡然的笑着,低声解释道。
“有什么好奇怪,我料想应是那庐江之战有了新的反转,所以刘表才会下令释放所有的疑犯。”
“反转?周瑜派兵助战,庐江太守孙康已经战死,此刻孙策取庐江全境已无悬念,难道还有何人敢反抗不成?”
一旁的张俊闻言,满脸的不解,急忙发问道。
“害,这翻转应当不在庐江,而在寿春。”
徐庶无奈的叹了口气。
“寿春?袁术!”
张俊瞬间明白了。
这袁术贪婪奢侈,心胸狭隘,即便孙策是其部将,却也时常防一手,如今庐江战局已定,想必袁术自然要出手,一则安插心腹,二则继续打压孙策。
与部下争功,处处以小人心思度人,足见袁术难成大事!
一旦孙策调离庐江,那刘表的担忧顷刻间便会全部化解,所以才会出现眼前这滑稽的一幕。
张俊无奈的摇了摇头,回想起在居巢时刘昊与周瑜、鲁肃的谈话,这才真正明白了周瑜迟迟不肯出兵的顾虑。
“袁术果非明主,不过某家主公却是难得的圣主明君,先生入琅琊,才是最明智之举。”
徐庶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
“袁术非明主,这刘表又何尝不是昏庸失察之辈,区区一个门下督便贪腐至此,由此可见这荆州也会早晚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