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没想到梁夜都知道,嘿嘿笑了两声:“那什么,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
梁夜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是啊,都是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
“既如此,以后大嫂每月的新书小弟就不让人去海棠书肆买了,劳烦大嫂给留一本?”
梁夜笑的很轻松,并没有任何要算账的意思:“大嫂文采风流,阿起很喜欢。”
“嘿嘿,一家人,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
许知意立刻接过来话,笑容明媚:“我家二弟果然心胸宽广。”
梁夜笑了笑,没有接话。
反倒是一旁一直乖乖坐着吃点心的梁姮很认真的开口了:“嗯,小叔是天下最好的人。”
梁夜看着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却忍不住出声逗她:“小叔和你的逸哥哥,谁更好啊?”
杨逸果然是个有主意的孩子,身体好了一回到杨家,就告诉母亲要给梁姮当伴读。
杨尚书对这个儿子心有亏欠,又觉得儿子能给梁家小公主伴读也是好事儿,便也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杨逸这小子心够狠,跟在梁姮身边之后,居然再没回过杨府,就算是杨夫人想儿子,都是这小崽子请示了许知意,邀请杨夫人到梁府上来。
心思倒是坚决,只是梁夜觉得有些意气用事。
杨府的资产不算少,杨逸这样放弃,岂不是明摆着让那几个庶弟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逞威风吗。
不过小辈的事情,他懒得掺和,就看这小子怎么处理吧。
若是将来真是个可塑之才,他也不是不能帮这小兔崽子一把。
梁姮没想到梁夜会问杨逸,一听这个,立刻来了精神:“逸哥哥可好了,他天天陪我和朝朝出去玩儿,逸哥哥……”
平日里话也不是很多的小姑娘,爬到梁夜腿上,开始滔滔不绝的给自己小叔讲杨逸的好处。
等到吴院正抱着吴朔进来的时候,梁姮才讲到杨逸是怎么带他们去围场猎狐狸的。
梁夜的表情看着很平静,还带着浅浅的笑容,但是吴昕知道,他正在盘算着怎么好好敲打敲打杨家那胆大妄为的小子。
毕竟梁姮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被这小兔崽子迷得神魂颠倒,梁夜自然要确认下,对方值不值得信任。
幸好吴院正和吴朔的到来,打断了梁姮的滔滔不绝。
一看到吴朔,梁姮立刻忘了夸杨逸,从梁夜腿上跳下来,跑过去拉住吴朔:“朝朝你来啦,小狐狸崽子在后院,要去看吗?”
梁夜:“……”
又是狐狸又是兔子,下次还要弄什么回来啊。
他往外看了一眼,觉得家里院子还是不够大。
实在不行,把隔壁的宅子买下来,给姮儿和朝朝养宠物?
反正隔壁的落魄子爵早就养不起这么大的宅院了,他也算帮邻居减负。
这么一想,梁夜觉得事情可行,等定亲的事情结束了,就去隔壁商量一下。
至于说朝廷里的备案,他解决,绝对不用隔壁花费一点儿心思。
吴朔当然也想去看小狐狸崽子。
可是小家伙还记着今儿是小皇叔的好日子,他得乖乖留下当吉祥物。
毕竟,这可是皇上赐婚啊,将来,两人的名字是要绑在一起进祠堂的。
虽然他这个皇上只是个小孩子,没啥资格说这话,可是他的地位在这里摆着啊。
他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姐,咱等等再去呀,小皇叔和师父的庚帖还没换呢。”
“啊,这样吗?”
梁姮也挠了挠脑袋,表示懂了:“好啊,那我等你。”
吴院正对这俩小团子都很喜欢,笑着从袖袋里掏出一把糖递给梁姮:“霄辉公主真乖,这是吴爷爷新做的药糖,公主尝尝?”
自从孙岐黄给吴昕调了药糖,吴院正受到启发,做了许多对小孩子长身体有帮助的药糖,专门给吴朔和梁姮吃,这次的新口味他昨儿才让人调配出来,还来不及让人送过来,刚好他今日来,就给带来了。
梁姮高兴地接过糖,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又乖乖跑回去坐下了。
两家的长辈都到齐了,所有仪程都按规矩进行,等到两人换了庚帖,官媒盖了印信,两人的婚事就算彻底定下来了。
吴昕脸上的笑容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儿,得意又快乐:“往后,我也是过了明路的了。”
“呵,也不知道梁家小子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个兔崽子。”
吴院正和吴昕不对付了这么多年,此刻看小兔崽子高兴地恨不得生出一根尾巴摇一摇,就忍不住想泼他冷水。
梁夜看着吴昕一瞬间有些蔫儿,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吴院正,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叔爷爷这话说的不对,我当初眼不瞎,可是您老人家和吴咎两个做戏,骗我留下这兔崽子的。”
吴院正:“……”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他当时怎么说的?
怜这兔崽子痴心妄想。
呵,现在看来,哪里是痴心妄想,分明是郎情妾意。
吴昕幽幽地看着梁夜,并没有被安慰到:“沉阁这话,不如不说。”
怎么就当初眼不瞎,喜欢他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吗?
他的心碎了,今晚要多玩两个花样才能哄好。
梁夜笑笑,捏了捏他的脸:“是叔爷爷先说我眼瞎的。”
吴昕的矛头立刻向吴院正去了:“叔爷爷,你侄孙我哪里不好,喜欢我怎么就眼瞎了!”
“病秧子、矫情、黑心……”
吴院正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句:“你自己说,除了梁家小子,谁能看上你?”
吴昕:“……”
梁夜忍不住笑出声来:“叔爷爷,阿起如今身体不错,不是病秧子了。”
“而且,无论相貌才能,阿起都是丰京城拔尖的,得七殿下青睐,是我之幸。”
他握住吴昕的手,笑着看着他,眼中全是深情:“爱上阿起,是我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啧,真酸。”
吴院正捋着胡子摇了摇头:“老夫年纪大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浪漫了。这若是你皇祖父还在,你们俩个都得被打断腿。”
他那个哥哥,面冷心黑,最是古板,绝对不能看着小辈分桃断袖。
吴昕哼唧了一声,给梁夜夹了块排骨,瞪了吴院正一眼:“叔爷爷,我皇爷爷埋都埋了几十年了,我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你还不如拿孙岐黄吓唬我,我兴许为了少喝两口苦药,我还乖一点儿。”
都说死知府不如活老鼠,难道他从来没见过的皇爷爷还能比身边的美色更让他在意不成,哼!
吴院正觉得这小兔崽子当真是胆大包天,作势要拿筷子敲他:“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沉阁救命,叔爷爷要打我。”
吴昕笑着拉着梁夜的胳膊,要往他身后躲。
梁夜也笑着护着他。
吴朔和梁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笑着跟着拍手。
一顿饭吃的简单却又热闹。
定亲宴结束,吴院正回太医院忙活,还不忘嘱咐人把药送来镇北王府。
梁姮拽着吴朔去看小狐狸崽子。
许知意被匆匆带着礼物上门的陈欢颜抓去写话本。
只剩吴昕和梁夜两个,并肩走在镇北王府的后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