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吴昕难得的什么都没做,安安静静地抱着梁夜睡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用过早膳便去了济恩寺。
吴昕先陪着梁夜去给梁老将军夫妇和梁家大哥上了香。
本来吴昕的身份高,是无需给梁家父母跪拜的。
可是吴昕还是跟着梁夜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梁家先人磕了三个头,认真地开口了:“梁伯伯,婉君姨母,梁大哥,我是阿起。”
“我今天来,是给你们赔罪的。”
“从小,你们都把我当自家孩子疼,可我贪心不足,想要和你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梁伯伯,婉君姨母,你们不会骂我吧?”
“我和沉阁,从此相守相助,相依为命。你们放心,我定不让他再和以前一样孤身一人,往后的路,我陪他走到底。”
“等我们成亲,我再来改口,婉君姨母您可不许不让我来啊。”
他笑着说,仿佛梁家诸位长辈就在眼前。
梁夜的眼眶又有些红,握住吴昕的手,温声道:“不会的,爹娘会喜欢你的,你知道,从小他们就喜欢你。”
他说着,又给父母和哥哥磕了个头,终于也开口了:“爹,娘,孩儿不孝,在人生路上,选了和阿起携手前行。孩儿会好好培养姮儿,让她继承镇北军,爹娘和大哥可以放心。”
“爹,娘,你们应该会支持孩儿吧。”
吴昕看着梁夜泛红的眼睛,笑了一声,低声道:“没事,等咱俩成婚,我哄着朝朝给写个赐婚的圣旨,梁伯伯最是忠君,自然就同意啦。”
“你小子。”
梁夜看着吴昕笑吟吟地模样,知道他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也跟着笑了。
从供奉梁家牌位的香堂中出来,吴昕嚷嚷着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就拽着梁夜去给自己的父皇母后和皇兄磕头上香。
被他拽的手腕痛,梁夜有些无奈:“我是丑媳妇?”
“不丑不丑,你是俊媳妇儿。”
瞅着四下无人,吴昕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俊媳妇儿,陪夫君去上个香呗?”
他学着那些纨绔的模样,流里流气地说。
梁夜往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正经点儿,我肯定去的。”
他拐了人家的孩子,当然得去。
两人进了供奉皇家牌位的香堂,一跪下,吴昕就像和爹娘闲聊一样,笑眯眯地地开口了:“父皇母后皇兄,嘿嘿,我带着媳妇儿来看你们了。沉阁你们都认识,他从小护我,你们都知道的。”
“皇兄,我刚陪沉阁去看了梁伯伯他们,梁大哥这会儿肯定想揍我,你可得帮我把他拦住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那个人前温和干练的摄政王, 就像个全无心机的孩子。
梁夜被他的话逗笑了:“大哥怎么会来打你,他若真生气,就让他来打我好了。”
他说着,规规矩矩地叩首上香,重新回来跪下:“臣梁夜,此生定会护阿起周全,不离不弃。”
“什么臣,这也是你的爹娘。”
吴昕打断他的话,笑着说:“你放心,父皇母后和皇兄都喜欢你,你肯定不会挨打。”
“父皇只怕还要怪我坏人祭祀,是个缺德玩意儿呢。”
他笑嘻嘻地说着,忽然打了两个喷嚏,拉着梁夜就站起来:“你看,我都挨骂了,肯定是父皇嫌我,骂我呢,走啦走啦,赶紧回去,不然等下真的要挨揍了。”
“这叫什么歪理?”
梁夜被他逗笑了,跟着出门,回头看了一眼香堂,笑着搂住吴昕的腰:“阿起,谢谢你,愿意哄我。”
“怎么说话呢,我好不容易才拐到手的媳妇儿,我不哄跑了怎么办。”
吴昕说话没什么正经:“再说了,等咱俩正儿八经成亲了,再来给他们磕头,这会儿啊,可别来讨骂了。”
“好。”
梁夜轻笑:“说这个,你想把我们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
梁夜一问这个,吴昕的脸垮了下来:“别提了,我怀疑钦天监故意坑我,定亲在七月, 婚期在九月,知道我不抗冻,还给我放深秋,哼。”
“已经很好了,还没给你定在腊月。”
梁夜笑着逗他:“再说,成不成亲,也不妨碍你逍遥啊。”
“那不一样,不成婚,我总担心你哪日看上旁人,跟人跑了。”
吴昕握着他的手,涎皮赖脸地说:“可要是成婚了,谁敢勾搭你,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本王不死,尔等终究是妾’,嘿,多威风。”
“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死了,我给你陪葬。”
梁夜拉下脸,瞪他一眼:“法随言出,以后不许口无遮拦。”
“好嘛好嘛,我错了,宝贝儿别生气。”
吴昕赶紧认错,一点儿也没有被教训了的不悦,看着心情更好了:“好沉阁,好宝贝,我以后只说吉利话总行了吧。”
他拉着梁夜的手轻轻晃了晃,很像小孩子撒娇:“今儿我没去议事,也没管朝朝和姮儿,如今该回去了。”
“好。”
梁夜答应了声,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走到寺门口,看着熟悉的景色,忍不住笑了:“当日,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捡回家的。”
“可我怀疑你当时并没有认出我来。”
吴昕哼哼唧唧地翻旧账:“你看我的眼神和看陌生人真的毫无区别。”
“的确没认出来。”
梁夜承认:“我那会儿,和你将近十年没见了,怎么能认出你啊。”
小孩子模样变化大,吴昕比小时候更好看,他认不出来也正常。
“吴咎的剑架在我脖子上,我才知道我捡到的是当朝摄政王。”
梁夜揽着他的腰,轻声笑着说。
吴昕哼了一声,勾着梁夜的脖子让他抱:“吴咎是个好人。”
“的确是个好人。”
梁夜不知道吴昕为什么忽然这么说,跟着迎合了一句:“和光润很般配。”
“呵,你那时候,恐怕还觉得我和光润很般配吧。”
吴昕抬眼睨他,试图套他的话:“你那时候怎么想的,我这么好看、这么有权有势的夫君,你居然觉得应该是别人的?”
“这你可真冤枉我了。”
梁夜笑着举手做投降状:“我那会儿没觉得你和光润般配,我觉得你和吴咎般配。”
他笑的促狭,揶揄道:“毕竟冷面侍卫俏王爷,谁不爱看呢?”
“沉阁!”
吴昕一秒变成圆滚滚的河豚鱼:“你又欺负我!”
瞧瞧这张嘴,这么厉害,他干脆自己去写两人的话本子得了。
谁家好人会把自己夫君和旁人拉郎配啊?
坏人,哼!
梁夜看吴昕炸毛了,立刻笑着哄他:“那时候我没想过你会喜欢我。”
“你凭什么没想过啊。”
吴昕更不高兴了,气鼓鼓地瞪他:“小时候你明明那么宠我,凭什么长大了,就连认都认不出我啊。”
“怎么能一样呢。”
梁夜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带着从来都没有过的炽热:“我以为,我的小殿下如芝兰玉树,神仙般的人物,必定是喜欢哪家贵女的。”
“谁知道你眼光这么差,喜欢个不能生的啊。”
他轻声用最温柔的语调调侃爱人,眼中的深情如不见底的潭水,引诱的人一眼望进去,便不可自拔。
吴昕哼唧了一声什么,因为声音太小,梁夜没有听清。
不过他的小殿下眼中都是满满的爱意,他看懂了。
接着,梁夜捧着吴昕的手,送到唇边虔诚地一吻:“如今我知道你爱我,那么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会陪你,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吴昕这才露出一个可爱而又甜美的笑容,笑的和枝头的紫薇一样明艳:“我就知道,我这么好看,沉阁肯定喜欢。”
“喜欢得很。”
梁夜握住他的手,弯腰抱起他上车:“阿起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都喜欢。”
“就连你发脾气的样子,我都喜欢。”
进了车厢,他难得没有放下吴昕,而是让他坐在自己膝头,笑着说。
吴昕也不要求下去,就这样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亲上了那双薄唇。
等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带着报复般地扯开梁夜的衣领,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我什么时候冲你发过脾气啊,你这是污蔑。”
“嘶,属狗的。”
梁夜吸了口凉气,忍不住笑着骂了一句:“你这不就是在发脾气吗?”
“这叫宣誓主权。”
吴昕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人,我盖个章怎么啦?”
“没什么,只要阿起高兴,这边你也可以再盖一个。”
梁夜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指指自己另一边锁骨,笑着说。
吴昕傲娇地“嘁”了一句:“才不,那边留着晚上回去盖。”
“好啊。”
梁夜轻笑,撩开车帘,看着不远处葱郁的苍山,忽然笑道:“阿起看那片山,十二岁跟着父亲去北疆那年,我曾在山中见过一处极美极美的潭水,周围开满了各色野花。”
“可惜当年着急着赶路,不然可真想下水洗个澡啊。”
“后来回京,再从那处潭子过时,我的心境却变了,终究没能下水,如今想来,多少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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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为啥不分三章,我强迫症,如果不是双数结束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