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东辰吐完了,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再去看徐景辰,“我没事儿。”
“只是有点儿不习惯。”
徐景辰嗯了一声,边走边问,“平时搭地铁过来上班?”
“嗯。”卓东辰跟在后面。
徐景辰又问,“住在地铁站附近?”
“没有。”卓东辰摇头否认了,“要坐两站公交车才到。”
“但我一般不坐,跑步过来。”
徐景辰哦了一声,“那有没有想过在警局附近租房子住?”
“我们第三大队在的位置算是老城区,周围的租金都算是便宜。”
“你也不用每天一大早跑来。”徐景辰说。
卓东辰想到了几天前提到让程清焰买房的事儿,他沉默了一会儿,“那边给了半年的租金。”
“我不好退。”
“行,等你想要租房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找。”徐景辰回头拍了拍他的胸膛,“我收费比中介便宜多了。”
“他们可是要收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五十的中介费,我就不同了,只要百分之三十。”徐景辰朝他挑眉,“熟人还有保障。”
“嗯,谢谢。”卓东辰先应下来,而后抬头看了看居民楼。
都很老旧了。
表面都没有装修,是红砖房。
楼下一排排都是杂乱的电线。
后面就是鹤峰山。
长长的斜坡,有堵围墙堵着。
但并不高,两米而已。
有心人想要避开监控,爬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徐景辰正好看到有一个穿着印有网络管理的工作人员,顺势就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了一根过去,“兄弟,忙什么呢?”
“忙着检查网线。”工作人员顺手就接过来,徐景辰把打火机也一并递过去。
“升级网线?”徐景辰问。
工作人员摇头,“不是,这里不知道是谁发神经,把好几条网线都给剪了。”
“我前几天也来了,接了一条,以为没什么事儿。”
“今天又来,发现网线被剪了三根!”工作人员愁眉苦脸,“你也知道,住在这里的都是老年人。”
“他们也不懂,都是让在外地的家人帮忙报修。”
“我联系起来可麻烦了。”
“网线被剪了?”徐景辰听着挑起眉头来,“抓到人了没?”
“没!”提到这个,工作人员也很恼火,“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人在修监控的线。”
“都不知道是谁发神经,什么线都剪。”
“离大谱。”工作人员吐槽,抽了一口烟后,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问,“你们呢?”
“来这里修什么?”
“我们是警察。”卓东辰过来,把警员证拿出来给他看,正要继续说。
徐景辰就说,“我们就是来调查谁剪了监控线。”
“那我就不知道了。”工作人员显然是不想惹麻烦,麻利地抽完香烟后,继续去检查了。
卓东辰看着工作人员走了,皱起了眉头来,问:“为什么表明身份后,就不愿意多说了?”
“因为不想惹麻烦。”徐景辰拍拍他的肩膀,“他现在还有三条网线要补,就怕我们要带他回警局。”
“所以就不想多说。”
“而且他来修网线的时候,案件已经发生了,他就算看到过凶手也不知道。”
徐景辰说完了,抬头去看看居民楼,“走吧,来问问这里的住户有没有见过死者。”
“好。”卓东辰又去看那个工作人员,抿了抿唇,跟上了徐景辰。
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老人。
上午他们去菜市场买完菜回来,做了一顿午餐,下午就没有什么事儿可以做。
要么在家睡个午觉,醒来就四五点,再去菜市场买菜。
要么就是在家静静地坐着,听收音机。
在老人的时间里,好像都很漫长。
卓东辰路过一家,瞧见了窗户里的老人穿着长袖,躺在摇椅上,听着收音机,一晃一晃的。
看起来很悠闲。
但屋内昏暗,有点儿潮湿,还有点儿阴冷。
环境并不好。
卓东辰收回了视线,问走在前面的徐景辰,“我们要去问谁?”
“之前帐篷那一家三口,我跟念安来过。”徐景辰说,“跟这里有几家住户比较了解,先问问他们。”
上楼。
虽然住的是老人,但楼道很干净。
像是被精心打扫过一样。
转弯处还有老人摆放椅子在这里,也是被擦得一干二净,没有会灰尘。
应该是每天都有人使用。
旁边还有几盆花,长势不错。
到三楼了。
是很不常见黄色的木门,上面还贴着福字。
福字的后面还有从前的印记,一层一层地叠起来。
笃笃笃——
徐景辰敲门,“奶奶,我们来看您了。”
笃笃笃——
没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来了。”
“谁啊?”张奶奶来开门了,一眼看去,有点儿陌生,想不起来是谁了。
“是我,前几天来过的,徐景辰啊。”徐景辰解释。
张奶奶哦了一声,想起来了,“徐同志啊,来,进屋坐一下。”
“我今天刚买了西瓜,可甜了,给你切两块尝一尝。”张奶奶进屋了,直接就奔着厨房去。
卓东辰看了看屋内的环境,家具不少,但都是八十年代的风格。
不过,看起来都很整洁。
没有积尘。
张奶奶切好西瓜出来了,端到茶几上,她才坐下来,“徐同志,你怎么又来了?”
“新闻上不是说凶手抓到了吗?”
“那几个年轻人哦,真的是丧尽天良。”张奶奶说,“就应该判他们死刑。”
“这种人爹妈都不见得好。”张奶奶边摇头边说,“都不知道怎么去教育孩子。”
“嗯嗯。”徐景辰点头,“法院那边会审判的。”
“奶奶,我想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徐景辰拿出死者成海的照片,给张奶奶看。
张奶奶瞅了一眼,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后盯着看了一会儿,像是在回忆。
“见过。”张奶奶说,“应该是几天前,但我不确定是几天了。”
“有三四天了吧。”
“那是晚上,好像是七点半后。”张奶奶说,“我看完了新闻联播,然后又进厨房收拾了一下,但具体是什么时候的门,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张奶奶接着说,“那天我家有点儿剩饭,本来是想着放冰箱留着第二天吃的。”
“但听到外面的猫叫声,我才想起来隔壁阿春住院了。”
“她平时喂开的流浪猫没人喂,我就拎着剩饭剩菜出门。”
“到楼下就碰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