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擦肩而过，那香几乎无孔不入，他意志似乎越来越消沉，手中剑法失了分寸，他索性眼睛也不睁了。
闭上眼睛，手中法印凝结，周身迅速罩起一层结界来。
没了那扰人的香气，他这才睁开了眼睛。
眉心出现的法印让他目光愈发清明起来。
“季清尧，我记住你了。”
难缠，又诡异的一个人。
竟将他逼迫至此。
“我看你没了这香扰乱人心，还有什么本事。”
幻想被勘破的瞬间季清尧没有任何惊讶，相反，若是楚应池一直被困在幻境之中，被这香彻底迷失了神志，那才是让他真的惊讶。
惊讶于楚应池的废物。
既然如此，攻心为上。
“那个人的名字在你嘴边，在你心里，你就是说不出口，是有口难言，还是忌讳仇恨？”
瑶音琴幻化成了一根长棍，握在少年手中。
季清尧的目光落在手中法器上，面上毫无表情的问着对方。
楚应池冷峻的一张脸上神情透着冷漠，目光同样毫不示弱的看过来。
“此为我楚家事，你一个外人，也配知晓？”
楚应池剑法绝伦，在季清尧身边没了惑人的琴音和香味后，他便全然施展开了剑阵。
一人可敌千军。
凌厉的剑气瞬间围成了一个领域。
领域之内是单手在后一手握着长棍的少年。
季清尧神色不变，回应着那人的话，“是也不是，配不配，得打过才知道。”
“这榜首，我要，答案，我也要！要不要，赌一把？”
楚应池看着剑阵之中尤作困兽之斗的人，冷笑开口，“赌？我从不与人赌，今日你必败于我手，我又为何要与你做赌。”
这话太过傲慢，却是从楚应池口中说出来的。
他是楚家同辈中人最优秀的子弟。
他有这种底气。
他来此，便是冲着榜首而来。
只要问鼎玄天榜，他便能有与院长面谈的底气。
到那时，他也能为仙灵界多求一层保障。
风雨欲来，他必须得了这场胜局。
“败我？”
季清尧低低的笑了笑，白皙的脸颊因着轻笑的动作，耳根上蔓延上薄薄的红晕，再抬眼间已然是一片清冷了。
他手持长棍，泛着光的灵力围绕在身边，遮挡着凌厉的剑气渗入。
“你只比我高两个小境界，灵寂期六重，是了，这修为，确实强，可榜首，我却也不得不争，楚忧的事，我也要知道。”
他眉眼间恍然凌厉危险了起来，手中长棍往身后压过去，挡住了从身后侧飞过来的剑光，再往前扫荡，每个地方都恰到好处的敲打在了剑阵的阵眼之中。
薄弱的地方已经产生了裂缝。
楚应池将一身灵力都沉入这剑阵之中，四方分身术法精妙，不愧是顶尖的天骄人物。
外界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赌盘上多了许多押盘的人。
“一人分四方，四方镇压之下，除非季清尧的境界比楚应池高，灵力充足的条件下才能直面这剑阵，强行突破出去。”
“可他修为要低于楚应池，会输的吧。”
对上赫连无锡的猜测，狐烟月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道。
这时候，赌盘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他们都不关心这些事。
只关心眼前的局面，是楚应池明显压过了季清尧一头，可季清尧看上去也有余力能够完全对抗。
到底谁才是最后赢家？
楚应池面色苍白了一瞬，体内灵力迅速被充盈入阵法之中，他的命剑一直与季清尧纠缠过招着，剑气不断渗入，季清尧坚持不了多久，但是，他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感受到几个薄弱点的裂痕，楚应池咬了咬牙，掌心中灵力重新从丹田中提出。
他必须赢！
季清尧也不好受，腕骨微微下压，手臂上多了几道剑气划痕，他沉了一侧受伤的肩膀，抿着唇只盯着最后的一处阵眼。
他并不是精通阵法的人，只是靠的几分天算推演，从而推演出了楚应池可作为阵法阵眼的几处地方。
一一试探着才行到了最后。
若非他可自行吸收天地灵力转化为己用，恐怕也坚持不到最后一处阵眼的地方。
唇边掠过一抹不经意的笑容，再看向楚应池谨慎的眸子多了些许波澜。
他慌了。
一旦季清尧所有的力量都冲击此处最后的阵眼位置。
他们只能是两败俱伤。
楚应池此局，必输无疑了。
他咬了咬牙，心中不知划过多少念头，最后还是未曾开口。
季清尧一直等着他开口，此刻在楚应池坚定了心中想法的瞬间，季清尧便知道，楚应池，他不会赌这一把了。
那此局，再结束吧。
长棍最后敲落的位置，让整个剑阵瞬间化为碎片，沉落在空中，抨击的剑气划伤了早就没了灵力支撑的两个人身上。
楚应池当场便吐了血，单膝跪地，一手握着剑，剑身嗡鸣无力，不久便没了声音。
他抬眸，看着手持长棍，法器却在他眼中化为虚无的少年，笔直的身躯，站在那里，脸色不是很好，唇边殷红明显，他伸出手指抿开唇上的血，倒像是给唇瓣上了一层艳丽的口脂般。
他输了，输的彻底。
楚应池握紧手中命剑，眸光晦暗不明。
“为何不开口？或许，我会为了这个赌局，而特意输给你，也不一定。”
季清尧开口。
楚应池沉了沉眸子，擦去口中血，撑着剑站起身，面对面时，他目光更加深邃。
“我说不出口，用事要挟来的胜利，我也不屑于此。”
擂台之上已经宣布了此局的胜者，声音伴随着楚应池的回答传入两人耳中，季清尧看了他一眼。两人的身影在彼此的目光中同时消散。
下了擂台的瞬间，季清尧便抬头看上面的榜单。
他赢了这一局，还有一局，赢了，他就是榜首了。
那姜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