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认许言没有说错数字后,童语立刻放声大笑。
“许言,你真看的起你自己,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伍大师吗?你凭什么觉得你的画作能值这么高价?”
虽然二十万对童语来说,不过是一笔小数目,但许言的行为在她来看,完全是痴心妄想。
因此,她不禁笑到眼角飙泪:“你真是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啊!”
面对这样的羞辱,许言并未回嘴。
童语口中的伍大师是A市有名的国画手伍鸿,是市区书画协会的会长,也曾是他们大学特邀的教授。
他的画作十分受人追捧,在国际上更是享有名誉。
随便一幅作品挂在拍卖行里,就能轻松抬到二十万甚至更高的价位。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伍鸿曾在当市青少年绘画比赛评委时看中过一幅画,对此念念不忘。
后来来到他们大学任特邀教授后,再一次碰到了当初参赛的人,那便是许言。
伍鸿看中了许言的绘画天赋,朝许言递出了橄榄枝。
那是多少学画之人挤破脑袋也想得到的名额,成为伍鸿的关门弟子,并且加入他独立的工作室。
可这样光明可见的前途,许言回绝了,只因他想陪在苏晚身边,只为画她一人。
这一切许言并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连苏晚也没有。
他不想苏晚为此有任何负担,哪怕那是最接近自己梦想的一次机会。
回忆完毕,许言从容的看着童语回道:“当作长期投资如何?你会物有所值的。”
“哦?”童语眼里流转出几分厌恶:“你很自信自己未来一定会出名的吗?许大师。”
不知为何,许言感觉童语话里的恶意太过明显,他明明从没得罪过她。
“会的。”许言的语气是那样的平静,却透露出一股绝对的自信。
童语第一次收起轻蔑的目光正视着他,她看过许言的画。
流畅的线条,堪称完美比例的色调,合格的构图,一切都是那样的浑然天成。
她看过不少画展,许言的画确实并不逊色。
但作为投资,风险还是很大的,也完全不值这个价格。
不过童语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莞尔一笑。
“我觉得这个价格,卖身好像更有性价比,你成为我的人,以后我想你画多少张就有多少张,不是更好吗?”
许言脸色一变,但还是克制道:“不是童小姐让我尽管开口的吗?怎么?不能让我满意了吗?”
危险且暧昧的发言让童语一下子语塞,她随即凌厉回道:“二十万不算什么,但你最好真的拿出能让我满意的画作!”
“当然没问题,定金五万,直接转账吗?”
眼看激将法对童语有用,许言立马趁热打铁。
童语倒也不含糊,直接要了卡号转过去,随后立即离开。
许言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就在他也准备离开时,苏晚却意外出现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
见到苏晚的瞬间,许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苏晚趁机闪身进到包厢里,后面并没有顾沉的身影。
门很快被关上,发出砰的一声,这提醒着许言并不是幻象。
原来苏晚在跟顾沉离开后,借口司机要来接自己,让顾沉一个人先回家。
实际上又折返回来,顺带避过了离开的童语。
这还是重逢后两个人第一次独处。
许言脸上终于少见的出现了慌张和些许不自在,被苏晚看在眼里,她如释般的松了口气。
见他还是一言不发,苏晚率先开口:“你最近很缺钱吗?”
“你都听到了?”许言猛的意识到,l他和童语的话全被苏晚听了去。
想到那些有些暧昧的对话,他耳朵微微发烫。
但许言发现苏晚好像并不在意,她更在意钱的问题,心也就重新回归冷却状态。
也是,跟苏晚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能更好照顾她,自己早就成了全职主夫。
苏晚的事业越来越好,他也越来越暗淡。
家里所有的经济也都由苏晚负责,他何曾需要为了钱发愁。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苏晚的语气中带着责备。
即便已经困难到了卖画的地步,他也不愿来求助自己,哪怕被童语羞辱也毫不在意。
她不明白,许言为何要这样与她生分?
是因为顾沉吗?他在吃顾沉的醋,那不就恰好证明他心里还是爱着自己的,像以前一样。
想到这里,苏晚努力压下自己的不满,决定再给许言一个机会。
“你回来吧!许言。”
突然的请求让许言有些猝不及防,他可以感到心跳在逐渐加速。
但他知道自己决不能应允,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的。
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顾沉。
见许言没有立刻回应,苏晚继续步步紧逼:“我说过,当初跟你不过是假离婚而已,你为什么要那么不懂事?”
“我可以原谅你一次,许言,回到我身边吧!”
最后这句话突然让许言笑了,原来所谓的请求不是出自终于发现了迟来的真心,而是一个自以为伟大的施舍。
所有他认为的成全是任性的表现,当初的离开是他的错,错在为何不能委曲求全的看着他们恩爱,表演假结婚的戏码。
“苏晚,你是不是从来没为我想过?”
一声痛苦的质问脱口而出,他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问出任何有关这段感情的问题,就像他曾经不肯相信苏晚一点也没爱过自己。
苏晚怔住了。
怎么会没有呢?
明明她那时都已经决定要开始对他好一点了,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她只要帮顾沉瞒过陈露就可以了。
为什么他没有任何交代的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错的难道不是他吗?
失去他的这一年里,她找过了多少地方,去过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他们共同去过的地方。
可他就是消失的那么彻底!
让她一度以为那三年的爱意是假的,可明明最后的时间里,许言还在为她擦去了脖上的血痕。
“阿言,我没为你想过,我就不会要求你回来了,你是爱我的,对吧!”
苏晚反问许言,边说边落下了泪水。
许言突然发现苏晚这是第二次因他而落泪了,曾经只有顾沉能让她泪眼婆娑。
要说完全没触动是不可能的,他很想伸出手为苏晚拭泪,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
许言无力的开口:“让我回去继续看着你跟顾沉吗?”
苏晚惊愕之余又想到许言这是在吃醋,连忙解释:“不是的,我跟他只是假结婚……”
假结婚三个字是那么刺耳,许言想到了那次楼下花园里的亲吻,那样自然流露而出的感情可不像假的。
他猛的推开苏晚,冷笑道:“不要再说了!”
苏晚没想到许言会这样对她,震惊之余她试探性问道:“你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