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话一出来,商以宗最先坐不住,整个人暴跳如雷,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出去砸在乔涟额头。
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乔涟捂着脸痛苦的挣扎起来。
商老爷子也脸色大变,眯着眸子看过去,吩咐身后的老管家:“带下去让医生看看,有没有烫到哪儿。”
话落,他压下神色,饱含警告的扫了商以宗一眼:“坐下!”
“成何体统。”
商仰也破天荒的站起身,把商以宗拉回来,收回视线时有意无意的扫了眼商彻。
见他只是一副看戏的姿态,眉心松了几分。
转而走到乔涟面前,看似拉着她,实则手上的力度大的吓人:“妈,您没事吧?”
他温和的笑着,似乎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一般:“我让人送您去医院看看。”
“伤到脑子,可不是什么小问题。”
“万一严重的话,得住院观察的。”
他平静的几句话,句句都是无声威胁与铺垫。
乔涟惊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求助的眼神落在商彻身上。
商彻却在低头手剥葡萄喂给黎礼吃,压根儿没看她。
乔涟绝望,眼泪从眼角落下,最终被商仰的人强行带走。
乔涟一下子就引起了商家的团结。
黎礼靠在商彻肩头,看似打情骂俏,实则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蛐蛐:“商家这不挺团结?”
商彻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戏台子搬上来,老婆爱看就行。”
商家乱作一团,每个人脸上都惊魂未定。
商彻却捧着黎礼的脸,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二人甜蜜同吃一颗葡萄,嚣张又甜腻。
眼看着乔涟被带走,客厅陷入诡异的死寂。
商老爷子无形看了眼腻歪在一起的两人,神色沉了几分。
却是开口:“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先吃饭。”
商老爷子话音落,商彻率先起身,朝黎礼伸出手。
黎礼笑着将手放在他掌心,随着他往回收的力道起身,整个人落入商彻怀中。
商彻搂着她的腰,大摇大摆的往餐厅而去。
餐桌上,饭菜都是清淡口。
商老爷子走过来,看向黎礼:“爷爷记得,礼礼不吃辣。”
“家里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些饭菜是爷爷院子里的厨师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咱们将就吃一点,给爷爷个面子。”
这是今晚商老爷子说的第三句话。
言语里,都是对黎礼的偏爱。
黎礼也给面子。
甜甜的笑着:“爷爷说的哪里的话,爷爷能记得我的口味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在她说话时,商彻已经替她拉开椅子,压着她的腰率先坐下。
甚至就连商老爷子都还没到主位。
黎礼也坐得坦然,脸上的笑容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乖巧与“天真”。
似乎对商家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一般。
商家老管家见黎礼在所有人之前坐下,脸色不悦。
正欲开口,却被商老爷子按住手。
“今天我就不坐上位了。”商老爷子抬手指了指黎礼对面的右手位:“推我到这儿坐坐。”
老管家虽然内心不悦,却还是照做,推着商老爷子的轮椅在黎礼对面坐下。
商彻紧挨着黎礼而坐。
商以宗这下连个副首位都抢不到,气得咬牙走到商老爷子身旁坐下。
商仰也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餐桌上的位置,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黎礼与商彻和商家三人对立的位置。
然而,这夫妻二人压根没察觉似的,商彻一上桌就开始挪菜。
把黎礼喜欢的都给张罗过来。
商以宗冷脸看着商彻作死,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还有没有家教!”
商彻一听,这是个好问题。
“您别急着怼我。”
商彻似笑非笑:“你有没有这个资格还不一定呢。”
“我俩的亲子鉴定正在路上,万一我真不是你生的,那家不家教的,另算。”
此话一出,商以宗直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紧,下意识的就看向一旁的商老爷子。
相比起商以宗坐不住的模样。
商老爷子却是淡定很多。
他认真的盯着商彻看了一下,然后吐了口气,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个差点当场送商以宗升天的秘密:“不用查了。”
“你的确不是商以宗的儿子。”
此话一出,商以宗天都塌了。
“爸,您……”
“闭嘴。”商老爷子对这个蠢儿子肉眼可见的不耐烦。
倒是商仰明白商老爷子的性子,他向来爱面子如命,当初不会说什么,如今也不会突然抖出来一切。
抬手拉住了情绪激动的商以宗:“爸,让爷爷说吧。”
他看向商彻,叹了口气:“这些年他一直觉得我们欠他的。”
“如今也该让他知道真相,知道我们商家没有人欠他。”
商以宗终于听懂了暗示,却是不放心的盯着商老爷子。
受到商老爷子一个白眼后,商以宗瞬间老实了,怂着脖子坐了下去。
商彻和黎礼排排坐看他们演戏。
站在上帝视角,看这一家人真的一个人赛一个的虚伪,全是算计又算计不明白,满满的都是漏洞。
商老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看向商彻的视线带着于心不忍。
却还是下定决心,说出尘封多年的真相:“商以宗其实是你小叔。”
“你的父亲,是我的长子,商家曾经的继承人,商庸。”
商彻抬起眼神,瞳色不可控的颤抖了一下。
喉咙滚动,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商庸?”
是啊,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了。
终于在一起在商家被提了起来。
商彻看似还算平静的面容下,却是早已经紧握的拳头。
黎礼的手在桌下,无声放进他掌心。
商彻动了动嗓子,神色冷漠:“您别蒙我。”
“我可没听说过商家还有一个叫商庸的人。”
“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您只有商以宗一个废物独生子。”
他这句话,看似是不信。
实则是嘲讽。
既然你还有一个儿子,那又是为什么二十几年绝口不提。
更不曾在他的忌日有过一丝一毫的祭奠。
这个问题显然让商老爷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罕见的低下了头,露出愧疚的神态,但更多的是绝情:“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他生前不堪,怕影响你的心情。”
“让你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不堪的父亲,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