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仰蹲下身，温柔抚摸她的脑袋：“发生什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
人群注视中，商仰对黎湘前所未有的温柔。
黎湘没忍住，眼泪就砸了下来。
却是无声摇头：“没有，只是吹了风腿有点痛。”
她避开商仰的眼睛，总不能说是因为商家的车太少让她丢脸了？
商仰也没多想，起身推着她往里而去。
黎家主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灵堂里，黎礼带着季怀琰他们进来，与商彻两人给他们递香和纸钱，又给他们端酒跪在黎老夫人的灵堂前祭奠。
商家人并不知道季怀琰他们的到来，这会儿走近灵堂，看到黎老夫人灵堂前跪着几个人，商仰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
“已经有人来了吗？”
他的目光远远的落在黎礼身上，其实想问的是，黎礼有什么朋友吗？
黎湘察觉到商仰落在黎礼身上的视线，无声握紧拳头。
“应该是商彻的朋友。”
她不肯承认，自己会输给黎礼。
灵堂这边，傅啸最后一个给黎老夫人灵堂前奠了酒，站起身来。
就听到身后的动静。
他回头，看到商家人，瞬间开启战斗模式。
“来了来了！”傅啸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阵势：“老子要让商家这群狗东西看看，我们傅家比不比得过他们商家！”
季怀琰：“。。”
沈妄：“……”
商彻：“呵。”
“帮你一把。”他懒洋洋的开口，不给傅啸反应的机会，直接抬腿一脚踹他屁股上把人踹了出去。
傅啸跌跌撞撞冲出去，正好在商家人面前刹住车。
这一闹，商家人也被迫停下脚步。
原本不悦的商家主跟商夫人看清楚是傅啸后，脸上的怒意散了几分：“傅啸？”
商夫人不自觉看了眼灵堂里，除了黎礼跟商彻以外，另外两个人都背对着这边。
她不禁想到商仰跟黎湘订婚宴那天，傅啸似乎是带着证人去帮黎礼的忙。
当即脱口而出：“黎礼让你来的？”
傅啸瞬间挺直脊背，昂首挺胸：“老子爱去哪儿去哪儿，用得着你管？”
商仰听到傅啸怼自家母亲，脸色不悦：“傅少，慎言。”
“慎言什么慎言。”傅啸向来都是直接怼：“先管好你瘸腿老婆吧，老子对你又没兴趣你管老子头上。”
“喜欢当爹自个儿生去，生不出你领养去，别在这儿给老子玩什么爹味文学，恶不恶心。”
商仰向来是知道傅啸这张嘴的，跟商彻两个人从小就浑，他直接选择忽略。
看向自家父母：“爸，妈，我们先进去给奶奶上炷香吧。”
商家主跟商夫人虽然脸色不好，但对方是傅家人，也不好闹翻，只能当傅啸混账不搭理。
几人越过他就踏上了灵堂的门槛。
还没进门，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季怀琰转过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做什么？”
看到季怀琰，商家人愣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黎礼跟季家闹掰了，竟然还能把季怀琰请来，这是为了面子拼了？
商仰最先反应过来，微笑着看向黎礼：“礼礼，大哥来了你怎么不说一声？”
黎礼故作不懂，四处看了一眼，似笑非笑：“没听说商家主还有第三个儿子啊。”
她站在商彻身旁，神情倨傲：“你大哥是谁？”
商仰脸上的笑有些僵住，被他瞬间隐藏。
“是我冒昧了。”他看向季怀琰：“季总什么时候到的？”
“奶奶身故，黎家忙做一团，多有怠慢还请季总担待。”
季怀琰懒得搭理，只是不偏不倚的站在侧中，正好不挡住黎老夫人的灵位，又拦住入口。
他没有要搭理商仰的想法，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商仰回头看了眼自家父母，见他们脸色都不好看。
商家主上前，哪怕是他面对港城季家人也要客气几分：“季总，我们想进去祭奠黎老夫人，还请让条路？”
季怀琰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指。
众人看去，却见边上放了牌子，灵堂仅接受至亲与特邀好友祭奠。
今天人来人往，黎老夫人生前就喜静，宴请宾客是为了让黎老夫人风风光光的走，但黎礼并不希望什么阿猫阿狗都过来灵堂转一圈。
这块牌子也是一早就放这儿的。
黎湘看不下去，推着轮椅站了出来：“季大哥，阿仰是我的未婚夫，是奶奶的孙女婿，想祭奠奶奶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不过分吧？”
她觉得，季怀琰在黎家，总得给自己一个面子。
季怀琰却只是垂下眼帘扫了她一眼，看垃圾般不屑一顾：“你算什么东西。”
“黎家只有一个女儿，奶奶只有一个孙女，孙女婿也只认商彻一个。”
“没血缘关系的垃圾也敢在这儿蹦跶。”
说罢，他冷嗤一声，顺便纠正：“以及，你什么角色也配叫我一声大哥，我对贱皮子没兴趣。”
黎湘一直把自己当黎家的亲女儿，此刻被季怀琰指着鼻子骂，脸红成一片，委屈的回头盯着自家母亲。
黎似宥跟黎夫人纵然忌惮季怀琰，但商家人在这儿，比起季家，商家眼前是真的得罪不起。
当即，母子两人站了出来。
黎夫人拉着想发脾气的黎似宥，朝季怀琰微微颔首，讨好一笑：“季先生，湘湘是我的养女，这些年老夫人也一直把她当亲孙女对待，您这么做不太妥。”
她看向黎礼：“礼礼，你哥哥不知道，你是知道的，快别闹了。”
黎礼耸了耸肩：“可是，奶奶只把遗产留给我一个人呢，我怎么不记得奶奶说她有两个孙女啊。”
有季怀琰在的黎礼底气十足，连带着人也变得跳脱几分。
她甜美一笑，无辜眨眼睛：“当着奶奶说谎话，当心晚上睡不好哦。”
正好一阵凉风吹过，吓得黎夫人一哆嗦，脸霎时间就白了。
黎似宥受不了，推开黎夫人想冲进去。
季怀琰直接大手一挥，保镖们瞬间围了过来。
双方对峙，火药味十足。
一直在听傅啸吐槽的沈妄也缓缓转过身，随意往商家这边一瞥。
“灵堂前，肃静。”
五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血腥味。
北城沈家沈妄，多的是狠戾手段。
看到他这张脸时，商家主心脏狠狠一震。
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沈妄……”
这位怎么也在这儿？
商家主不禁看了黎礼一眼，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商仰选择了黎湘错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