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她……”
陈苍元目视远方,眸波微颤,将隐于袖间的手掌握了又握。
漫山遍野的月萤草,随微风很有节奏摇曳。
顺着父亲的视线望去,陈道玄分明听到了谷内传来一阵女子咳嗽的声音。
陈道玄有些好奇:“她是谁?”
陈苍元:“她叫秋雅,是你娘的朋友。”
母亲的朋友?
陈道玄剑眉一蹙。
既是母亲的朋友,为何爹……看上去似乎神色有些复杂?
陈道玄:“传送阵既然连接此地,这就证明谷中那女人和圣魂殿背后势力,脱不开干系!”
陈苍元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而且,两侧崖壁的六翼女人图案,也和圣魂殿地下密室如出一辙。
业已追查至此。
陈苍元当然不会就此作罢。
“爹,你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让我先进谷会一会她吧。”
陈道玄说着,就要动身。
却被父亲一把按住了肩膀。
陈道玄不解回头。
陈苍元脸上纠结之色甚浓:“她在你娘心中有着很重很重的分量,事情既已牵扯到她的身上,我想,还是由我去见一下你娘吧。”
陈道玄:“分量很重又如何,事关我三姐的安危,我相信就算母亲在这里,也会理解我们的。”
“不!”
陈苍元见他执意要去,再次阻止。
父亲,身为九天十地公认的三位大帝之首。
如今居然因为一个病恹恹的女人而这般谨慎。
陈道玄着实不懂:“爹,我与母亲十六年未见,我相信她不会因为一个朋友而责罚我。”
陈苍元闭目摇头:“不一样……”
陈道玄:“有什么不一样,她和母亲到底有什么关系,至于连我都……”
陈苍元突然睁开眼,眸波涌过无奈之色:“当年你娘之所以能够证道成帝,全靠她从旁护道,那一战,她甚至不惜燃烧体内气海,以一种极为霸道的禁法,从大圣之境堕为凡人!”
什么!
从大圣境……
堕为凡人?!
陈道玄半张着嘴巴,无比震惊。
谷中女子,居然为了让我娘成帝,不惜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可她和母亲的感情如此要好,又为何要暗中扶持圣魂殿呢,还是说咱们的猜测本就是错的,圣魂殿的背后,和三姐无关?”
陈道玄脑子有点乱。
对此,陈苍元也很不理解,当即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你能这么在乎家人,爹很高兴,至于秋雅是否和小霾失踪有关,还要等我去见过你娘才能知道。”
“你现在这儿等着,切莫入谷。”
“爹去去就回。”
陈苍元抬头望向一方星空,想到这么多年没有见过夫人了,脸上写满无奈的同时,眼中也闪动着无尽期待。
脚掌向前迈出一步。
其身影骤然消失在了广阔的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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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圣魂殿的背后就是这个秋雅,那岂不是说,秋雅的背后就是罗刹帝族?
可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我这一路打来,又不是没有自报家门。
哪有狗认清了主子的身份,还上来咬的?
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不对,不对!”
“全错了!”
陈道玄使劲甩了甩脑袋,重新将视线落到那崖壁上。
目光微凝。
那镌刻的痕迹,细看之下,明显年代久远。
年代久远……
连接圣魂殿地下法阵……
圣魂殿知我身份,又要杀我……
母亲的朋友!
陈道玄冷冷抬眼,深邃的漆黑眸子,在夜色下微微闪烁。
身形一动。
便化作泡影消失在了原地。
谷中。
青藤小筑如一处隐仙居,静逸雅致。
竹林,池塘,花圃,楼亭……
一应俱全。
房间中,昏黄烛光影影绰绰,里面女人似乎在哼着小曲,而且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咳嗽了。
陈道玄站在门前,神色漠然。
抬手敲响房门的瞬间。
屋檐下,那些挂着的金色小铃铛,便叮叮叮响起。
周遭天地陡然发生气流剧变,令陈道玄警惕了起来。
“来啦!”
房间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不多时。
房门被推开,只见一名成熟妩媚的女人,身上居然只围了一件白色浴巾,就出现在了陈道玄面前。
而且她刚才似乎还在沐浴。
冰肌锁骨落下清凉的水珠,直入深沟,一呼一吸间颤耸惊人……
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令陈道玄小脸霎红,立马抬手遮住了视线。
秋雅好奇盯着眼前害羞的大男孩,上下打量间,温柔的声音响起:“你是陈道玄?”
这!
陈道玄无比震惊,从指缝中偷瞄对方:“你怎么知道?”
秋雅闻言,温婉如玉向前迈出修长美腿,然后伸出手在陈道玄的耳边将发丝拨开。
“这两颗痣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道玄:“你连我耳边有两颗痣都知道?”
秋雅温婉一笑:“何止,屁股上还有一颗。”
陈道玄:“……”
终于放下手,开始认真审视她。
这个女人,皮肤保养得很好,完全不输那些花季少女,身段凹凸有致更显卓越,尤其那温柔的气质,极富有亲和力。
将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焕发得淋漓尽致。
风韵十足!
相信任何一个年龄段的男子,都会对她这种女子心生好感,难以抗拒吧。
可如此美艳动人的外表下,究竟深藏着怎样一颗心……
陈道玄很想确认!
这也是他为何不听父亲安排,执意要来到这里的原因!
“别傻站着,快进来。”
女人一手抓着浴巾不让其掉落,另一只手顺势扯住陈道玄的衣袖,将他拽到了屋子里。
都说夜深时,女子的房间不能进,会坏人名声。
可秋雅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又或者说,可能在她眼里,陈道玄就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小辈而已。
来到房间中,陈道玄环视四周,发现这里不止都是女子所用,也有男人留下的物件。
墙壁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弓。
觉察到陈道玄的目光,秋雅急忙解释:“那是我一个故友的东西,因为挂得太高了,就一直没有取下来。”
然后就去搬了张椅子,当着陈道玄的面踩上去。
可任凭她踮脚怎么努力,始终差一点,始终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