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法租界,1936年12月15日
百乐门舞厅的霓虹刺破冬雨,程墨的黑色礼帽檐压住半张脸。黄包车夫缩在街角跺脚取暖,车帘缝隙间闪过两道跟踪者的影子——穿灰布衫的国军特工,和戴鸭舌帽的青帮眼线。
他弹飞烟头,火星坠入下水道格栅的瞬间,舞厅后门的霓虹灯管突然爆裂。黑暗降临的刹那,程墨闪身钻进货运电梯,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敲击:七长三短,原主设定的紧急避险暗码。
(危险预警:电梯钢索发出异常摩擦声,缆绳油脂味被柴油味覆盖——疑似安装爆破装置。建议在抵达四楼前破门。)
轿厢升至三楼时,程墨的匕首插进门缝。齿轮卡死的瞬间,他踹开通风栅栏,攀着钢缆跃入堆满香槟箱的走廊。下方传来闷响,电梯在二楼炸成火球,气浪掀翻整排玻璃酒柜。
贵宾包厢,20:17
留声机的《夜来香》盖住枪械上膛声。程墨掀开猩红帷幕,穿墨绿旗袍的女子正往勃朗宁手枪填装子弹——弹壳底缘的“K-1936”编号,与潼关袭击者的弹壳完全一致。
“林小姐的伤口好得真快。”他倚着门框,袖中钢丝缠住吊灯链条,“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也能来百乐门跳舞?”
林婉清转身时,溃烂的右脸贴着精致的人造皮肤:“程组长该看看这个。”她甩来染血的《申报》,头条标题触目惊心:
“军统要员通敌卖国 潼关守军全军覆没”
配图是模糊的监控照片:戴礼帽的背影正与藤原大佐在码头交接文件,那人的怀表链折射光斑的角度,与原主私人物品分毫不差。
(学习能力激活:照片背景中的货箱编号“沪-7739”,与三个月前军统截获的日谍走私船货单吻合。)
程墨突然扯开窗帘,月光照亮她脖颈的缝合线:“人造皮肤是德国拜耳公司去年刚研发的,林小姐的供货渠道倒是灵通。”
玻璃窗轰然炸裂,两名青帮枪手破窗而入。程墨拽倒留声机挡住子弹,黑胶唱片旋转着削断一人的喉管。混战中林婉清跃上窗台,旗袍开衩处闪过金属冷光——她的右腿装着义肢,齿轮转动声与录音机发条频率一致。
霞飞路暗巷,21:03
程墨的皮鞋踏过积水,追踪青帮眼子的血迹。巷尾的棺材铺亮着幽绿煤油灯,掌柜的算盘珠子上刻着毒蝎堂标记。他掀开棺盖,腐臭味中躺着的不是尸体,而是成捆的德制mp18冲锋枪。
“程老板验货还满意吗?”
青帮小头目从屏风后转出,铁核桃在掌心咔咔作响:“这批枪的膛线,可是按你给的图纸改的。”
程墨的指尖抚过枪管,突然旋身后踹!小头目撞翻货架,藏在袖中的匕首“当啷”落地——刀柄缠着红绳结,与潼关袭击者使用的武器如出一辙。
(危险预警:棺材底板厚度异常,夹层传来齿轮咬合声——疑似藏有自动机枪。建议利用货架倾倒角度封锁射击轨迹。)
他拽倒整排货架,在木屑纷飞中破窗而出。街对面电话亭突然响起铃声,程墨犹豫半秒后抓起听筒——电流杂音中传来变声器的嘶吼:“明早九点,国际饭店拍卖会,3号拍品是你的救命符!”
国际饭店拍卖厅,12月16日9:15
程墨伪装成南洋富商,金丝眼镜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晕。3号拍品揭开红绸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玻璃展柜里是染血的《潼关布防图》,右下角盖着军统绝密档案室的钢印。
“起拍价,三根大黄鱼。”
拍卖师敲槌的瞬间,程墨的怀表突然震动——这是原主设置的预警装置,表盘背面弹出半枚刀片。他割开座椅皮垫,发现藏在海绵里的窃听器正闪着红灯。
(学习能力激活:窃听器使用美国通用电气1935年款电池,上海黑市仅青帮毒蝎堂有货。)
“五根大黄鱼!”程墨突然举牌,全场哗然。穿貂绒的贵妇侧目而视,她脖颈的翡翠项链坠着毒蝎吊坠。侍应生端来香槟时,他嗅到杯口的苦杏仁味——氰化物挥发的气息。
饭店地下金库,10:28
程墨撬开3号保险柜,成沓的日元下方压着个青铜密码筒。紫外线灯扫过筒身,显影出藤原大佐的亲笔信:
“程组长亲启:阁下在柏林受训时的射击成绩单,换潼关十万冤魂的安葬地。”
他捏碎密码筒,夹层掉出半张照片——柏林军校毕业典礼上,原主与德国教官的合影被撕去半边,残留的袖章纹样与青帮毒蝎堂的标记完全一致。
(危险预警:金库通风口飘入黄色烟雾,系日军毒气弹前兆。建议屏息破解密码锁。)
饭店天台,11:05
程墨撞开铁门,狂风卷走毒气面罩。林婉清站在水箱边缘,义肢齿轮咬住钢架:“把照片给我,否则十分钟后毒气会灌满整个法租界。”
“你背后是谁?”程墨举起被撕毁的照片,“青帮?德国人?还是军政部那些蛆虫?”
她突然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的樱花烙印下藏着串数字纹身——,正是原主警校入学日期。
防空警报骤然拉响,程墨在俯冲的日军轰炸机阴影中扑向她。两人坠向霓虹灯牌的瞬间,林婉清将密码筒塞进他大衣口袋,附耳低语:“去十六铺码头找‘黑鲛’……”
轰!
饭店顶层在爆炸中坍塌,程墨抓着破裂的霓虹灯管悬在半空。下方街道上,青帮车队正包围现场,后座摇下的车窗里,白发老者把玩的铁核桃上——刻着与原主怀表相同的飞鹰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