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密室的青铜大门在归墟能量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缝间渗出的黑雾如同贪婪的触手,在地面蜿蜒爬行,所过之处的星陨沙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朱翊钧手掌按在冰凉的门板上,归墟纹路突然如同被惊醒的毒蛇般剧烈震颤,银紫色的脉络顺着他的手腕疯狂攀爬,如同荆棘般缠绕过脖颈,直抵眼底。他本能地握紧星辰剑,金属剑柄上的星陨沙纹路竟渗出细小的紫黑色液体,在掌心汇聚成蚀星教曼陀罗图腾的雏形,那图腾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动,试图渗入他的皮肤。
“师父!你的手!”裴砚之的惊呼声尖锐得刺破空气。少年胸口由银色疤痕转化的星陨沙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逆向旋转,紫黑色的纹路如同剧毒的藤蔓,顺着锁骨疯狂蔓延。赤焰的机械义眼瞬间爆发出刺耳的警报,红色数据流在瞳孔中疯狂跳动,视网膜上跳动的红色警示框中,赫然显示着“能量污染率87%”。她看着朱翊钧逐渐被紫色蚕食的瞳孔,那原本清亮的眼神如今蒙着一层浑浊的雾气,宛如被归墟黑雾笼罩的深潭。
“这不对劲...”赤焰的机械手指深深陷入掌心,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火焰喷射器不受控地自动启动,喷出的却不是熟悉的净化火焰,而是带着刺鼻腥臭味的紫色烟雾。烟雾所到之处,地面的星陨沙竟如同活物般扭曲变形,尖锐的骨刺破土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诡异的荆棘丛。她的机械义眼快速解析着异常数据,发现这些骨刺表面流转的纹路,与蚀星教的禁忌咒文如出一辙。
楚明渊残存的龙形虚影发出虚弱的龙吟,九色龙炎在归墟余波的侵蚀下变得浑浊不堪,仿佛被墨汁浸染的池水。“是诅咒...在密室强行融合力量时,蚀星教的暗咒趁机渗入了本源。”龙影的声音带着震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来,“归墟之力本就难以驾驭,如今被诅咒污染,就像在烈酒中混入了剧毒...”它的话未说完,一道裹挟着紫黑色光芒的归墟锁链突然穿透虚影,九色光芒瞬间黯淡了三分,龙影发出一声悲怆的嘶吼。
朱翊钧的意识在混沌中不断下沉,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他看到自己身着黑袍,头戴黄金面具,站在永夜城高耸入云的高台上俯瞰中原大地。黑雾如潮水般吞没村庄,百姓们在脚下化作行尸走肉,绝望的哭喊声仿佛实质般撞击着他的耳膜。而他手中的星辰剑正滴着鲜血,剑刃上倒映着裴砚之被钉在归墟之门上的身影,少年胸口的星陨沙印记被蚀星教教主亲手剜出,鲜血染红了归墟之门的每一道纹路。“不!”他怒吼着挥剑,却发现剑锋所指之处,裴砚之的眼神从信任变成了绝望,这个画面如同一记重锤,让他的归墟纹路瞬间暴涨,整个人被包裹在紫黑色的能量茧中,皮肤下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咔声。
裴砚之的处境同样如坠地狱。少年的意识开始不受控制地陷入一个又一个噩梦般的幻觉。他看到自己手持星辰剑,刺穿了朱翊钧的心脏,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而周围的赤焰、楚明渊,甚至已经消散的程晚意,都在嘲笑他的背叛。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归墟本源正在被一种陌生的力量吞噬,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火焰在灼烧内脏,喉咙里满是铁锈味。紫黑色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锁链,缠住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赤焰驾驶星陨沙快艇横冲直撞,试图靠近朱翊钧。但她的机械义肢突然不受控地抽搐,记忆芯片中疯狂重播着小队覆灭的场景。这次,画面里多了朱翊钧和裴砚之的身影——他们被归墟傀儡撕成碎片,而她却举着链锯,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停下!都给我停下!”她的怒吼被火焰喷射器的轰鸣声淹没,机械义眼的数据流开始紊乱,显示出“神经连接中断”的红色警告。她感觉自己的机械心脏正在不受控地加速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腔。
就在众人濒临崩溃之际,初代占星族长的虚影突然在黑雾中浮现。他的眼神中带着悲悯,袍袖一挥,一道纯净的星光强行撕开朱翊钧体表的能量茧。“你们太低估蚀星教的阴谋了。”虚影抬手召来七面铜镜,每面镜子中都映照着众人被诅咒侵蚀的惨状:朱翊钧的归墟纹路爬满全身,如同被紫黑色藤蔓缠绕的枯树;裴砚之的星陨沙印记黯淡无光,被锁链般的纹路层层包裹;赤焰的机械义肢表面布满裂痕,流淌着紫色的腐蚀液。“当年大祭司在星陨之心碎片中埋下的诅咒,会随着力量的使用不断强化。看清楚,这不是力量的馈赠,而是慢性的死亡。”
朱翊钧的归墟纹路在星光下痛苦扭曲,他咬牙问道:“可有破解之法?”初代族长叹息一声,铜镜中浮现出古老的献祭仪式画面:星裔部落的战士们以生命为祭,操控着巨大的星陨沙漏逆转时间。“唯有找到被蚀星教盗走的‘星陨沙漏’,用其逆转时间,回溯到诅咒未侵入本源之前。但沙漏的关键部件——‘永恒齿轮’,被藏在永夜城最深处的机械迷宫中。那里机关密布,每一道门后都藏着致命的陷阱,每一个角落都徘徊着被归墟污染的机械守卫。”
裴砚之擦去嘴角的紫黑色液体,握紧星辰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把它夺回来!”少年的星陨沙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暂时压制住体内的诅咒,但这光芒如同回光返照,闪烁几下后便黯淡下去。赤焰的机械义眼重新捕捉到稳定数据流,她启动链锯,火焰喷射器喷出蓝白色的火焰:“永夜城的机械守卫由归墟金属打造,普通攻击根本没用。但我在星轨密室发现了...”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刺耳警报打断。
归墟黑雾中,无数机械巨像破土而出。这些巨像足有十丈之高,身体由西域先民的骸骨与归墟金属熔铸而成,关节处的齿轮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它们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火焰,手中的巨型战斧刻满西域禁咒,随意一挥便能在地面犁出数十丈深的沟壑,扬起的烟尘中夹杂着细碎的骸骨。更可怕的是,巨像胸口镶嵌的紫色晶体,竟与朱翊钧体内的诅咒产生共鸣,让他的归墟纹路再次疯狂生长,皮肤表面甚至开始凸起尖锐的骨刺。
“小心!这些晶体在吸收我们的力量!”朱翊钧强撑着挥出星辰剑,银紫色的剑气却在触及巨像的瞬间被晶体吞噬,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如同沙漏中的流沙般快速流逝,而更深处的意识里,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声音再次响起:“接受归墟的馈赠吧...成为混沌的一部分...”声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他的意志逐渐动摇。
裴砚之见状,咬破舌尖将带着星力的血液喷在剑身上。腥甜的鲜血溅在星辰剑的刃口,少年的星陨沙印记化作锁链缠住巨像的脚踝,大喊道:“师父,攻击晶体的右下缺口!那里有咒文破绽!”赤焰驾驶快艇冲向巨像的头部,链锯切开其眼眶的瞬间,发现里面竟囚禁着西域孩童的魂魄。那些魂魄的眼神中充满恐惧和绝望,让她的机械心脏猛地抽搐。“畜生!”她怒吼着启动过载模式,火焰喷射器喷出掺杂着龙血的混合能量,却惊恐地发现这些能量反而滋养了巨像胸口的晶体,让晶体的光芒更加耀眼。
朱翊钧的归墟纹路已经蔓延至心脏,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四周的景象变得扭曲而虚幻。在意识即将沉沦之际,他突然想起初代占星族长的话,强行调动皇室血脉。银紫色的光芒与血脉中的星力融合,在他掌心凝结成一枚微型星陨沙漏。沙漏中的流沙缓缓流动,每一粒沙子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原来如此...时间...逆转...”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沙漏抛向空中,光芒所到之处,巨像胸口的晶体出现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而他体内肆虐的诅咒力量,也开始出现一丝松动。
但这只是短暂的胜利。随着更多机械巨像从黑雾中涌出,地面在巨像的脚步下剧烈震动,仿佛世界末日的预兆。归墟纹路带来的副作用不断侵蚀着他们的身体,朱翊钧的皮肤开始出现腐烂的迹象,裴砚之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赤焰的机械义肢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在永夜城深处,蚀星教教主正透过水晶球,看着这场困兽之斗,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王座的扶手,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倒计时。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苦战,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能否在诅咒彻底吞噬自己之前,找到逆转命运的关键,仍是一个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