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进行的有条不紊。
方鸿儒递上了那张足以气的皇帝七窍生烟的奏折。
太监不重要,皇帝不会为死一个太监大发雷霆。
重要的是,奏折上说那太监已经搜刮了180万两白银,只是为安抚百姓,方鸿儒全部发放给了百姓。
皇帝见后气的将自己心爱的一件玉如意摔了个粉碎。
自己的奴才为自己辛苦收集来的银子竟然,被这个东西分给了一群贱民。
这还不是最生气的,蜀地每年上缴的税赋也不过三十多万两。
自己奴才去了不到三个月就能收集将近200万。要是时间再长点,说不定已经收集够了200万。
这二百万要是交给自己......
现在都被那个老匹夫分给了那些贱民,那可都是朕的。
想到这里,皇帝决定再派一个太监前往蜀地。
那些银子刚分下去才不久,想必再次收集也不困难。
正好没有理由给那个老匹夫定罪,这次派太监前去,给那老匹夫构陷个罪名。好让自己解气。
上一个废物竟然被人在府里就抓了出来,这次得给派去的太监配一个高手。省的自己的银子再被别人抢走。
想到这里不由笑出声来。
大半月后,皇帝正在花园消遣,忽有太监来报,“皇上,蜀地传来消息,派去的太监被乱民杀了。”
皇帝眼神一凝,一把拽起太监,“你说什么?谁敢杀朕钦差?”
那太监哆哆嗦嗦回答道:“有幸存下来的人逃到了成都,方鸿儒听后说那些人是上一任提督太监逼反的百姓。”
皇帝暴怒,“放屁,朕这次可是派了一个先天高手,那个废物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招惹先天,怎么会有先天高手被逼反。”
皇帝眼睛泛红,咬牙切齿问道:“蜀地有几个先天,为人都是怎么样的?”
太监跪趴在地,回答道:“蜀地现在有七位先天,其中两人年老体衰,已不在外活动。
另外有经营赌坊的***还有经营黑市的***......
还有就是蜀地最大的先天高手周衍,四十多年前突破至大宗师境界。是我朝唯二的大宗师,另一位是太虚宗那位。
其经营着‘明德商行’其势力遍布全国。镖局、铁器、商铺、酒楼、工坊等无所不包。
其在蜀地名声相当好,时常为百姓施粥......”
“够了!!!”皇帝出言打断。
皇帝已经派去的先天高手只怕就周衍所为。
“周衍!”皇帝心中恨不得立即杀掉周衍。
只是想到周衍大宗师的身份不由一阵无力。
面对这种个体武力超越凡俗的存在,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又想到刚才太监所言,问道:“他还经营着商会?”
“是,其商会触手遍布全国,经营范围极广。”太监恭敬回答。
“好,朝廷已经给了先天那么多优待,他还不满足,那就打断他伸在外面的手。”皇帝狠声说道,“蜀地朕不要了,你也别想再把手伸到蜀地外面。”地头对地上太监发命,
“传朕旨意:
朕膺天命,统御万方,夙夜忧勤,惟念黎庶。近察各道州县奏报,阡陌荒芜者十之三四,流徙他乡者数以万计,此皆商贾蜂起,坏我淳风之故!
夫商者,其弊有五:
一曰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使斗米贵于珠玉;
二曰行贿胥吏,勾连豪强,坏我朝堂纲纪;
三曰聚敛无度,奢靡成风,败坏民间德化;
四曰诱民逐利,弃耒耜而事奇巧,致稼穑废弛;
五曰舟车络绎,私结行会,隐成势力,动摇国本。
着令:自即日起,各州县严行禁约。凡市集交易,须持官府牙帖;行商货殖,不得逾百里之限;茶盐铁器,悉归官卖;商贾子弟,三代不得应试。其有弃商归农者,免赋三年,授荒田二十亩。
州县官考成,以垦田多寡为最要。敢有私纵商贩、交通货殖者,削籍充军!
九边之地,尤当严查商队。凡出关货物,除官牒特许,片板不得越塞。各钞关严查路引,无引商货,尽数充公。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农乃立国之本,商实祸世之端。使野无旷土,市绝喧哗,则太平可期矣!”
见太监记录完,有对太监说道:“知会各地奴才,重点关照这个明德商行。”
“是。”
这份旨意大致意思是,天下土地荒废,百姓不去种地,都去跑去经商,使得百姓民不聊生。这些都是因为商人太坏了,要抑制商人活动。
皇帝不管土地荒废是因为大户兼并,也不会管百姓失去商会工作也没有土地会不会流离失所。他现在只想出了胸中恶气。
此时周衍正在与方鸿儒在一起喝茶。
方鸿儒笑着说话:“多谢周兄助我把家人接来蜀地,朝廷果然在寻我家人晦气。”
周衍也是笑着,“方老弟不必客气,你能顶着皇帝压力,将所有银子都还回去,我也该保护好你的家人。”
方鸿儒哈哈大笑,“做官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痛快。想当年......”
周衍连忙打断,“停停停,想要吹嘘过去,不如去写本自传。在那里吹嘘去吧。”以前没发现这方鸿儒还有话痨的毛病。
“自传?是何物?”方鸿儒不解。
现在还没有发展出正经的自传体裁。最多有些人在阐述自己思想时捎带写一些生平,也远不如后世自传详细。
“自传就是把你的生平事迹写出来,书里你想怎么吹嘘自己都可以。以方老弟的文采,想必不是难事。”周衍简单说了一下。
方鸿儒连连摆手,“不可不可,在下哪有那种才华,写出书来也是贻笑大方。我也不是什么名扬天下的宗师,哪有那个脸面着书。”
在这个年代有资格着书立说的都是功名有所成就的大儒。
方鸿儒也勉强够资格,只是一想到自己要与那些历史留名的人物一样着书立说,就直打退堂鼓。
看着方鸿儒那激动到发红的脸,周衍似笑非笑道:“怕什么?写出来不就名扬天下了吗?
自传体还没人发现,你要是写出来,就是古来第一个。
把这次的事件写出来,写你为了治下百姓违抗皇帝,最低也是个名传千古吧。
你写出来了,我来帮你发行,必然让你名扬四海。”
方鸿儒双手摆出残影,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周衍见状也是哈哈大笑,片刻后见方鸿儒不再激动,转而说道:“我麾下各种小报已经在全国各地开始发力。
用不了多久,各地都会知道蜀地发生了什么。”
说起这个,方鸿儒就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让人把事情牵扯到陛下身上呢?皇帝知道了怕是要恨死我。”
周衍笑道:“再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
已经这样了,皇帝名声必然变得与历代昏君无异。
现在我的人把守蜀地各交通要道,皇帝想来对付我们也办不到。
外面他还有一屁股饥荒呢。”
方鸿儒听罢也没再说什么,沉默片刻,开口问道:“话说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那太监也没惹到你头上,借着那太监你说不定还能借机吞并一些产业。
那太监拿着商铺也没用迟早要出手,你大可借机低价买入。
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光,你可不是那种在乎普通百姓死活的人。”
周衍背靠椅背,悠悠开口,“且不说我在蜀地生活了百多年,早已生出感情。
就是为了麾下势力也要保住这些人,这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你只要知道,一个稳定的环境对我非常重要就够了。”
周衍早就过了那种单纯逐利的阶段,现在他要的更多。
这时周衍手下前来报告:“东家,您说的情况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