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芍药和桂芳嫂子走到半路,遇到了正好要来找她的沈生,两人找了间小茶馆坐下。
“秦树这几日在峮山镇投入了一笔资金,但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没查到。”
茶放在沈生的右手边,他没急着喝,先把重要的事说了出来。
“沈大哥,他们人多,办事谨小慎微,十分隐蔽,你能查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
说实话,宋芍药也没想到沈生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就发现了秦树企业的流水问题。
沈生,是个有敏锐直觉的人。
可惜,她要走了,不然宋芍药确实有想和他合伙做生意的想法。
“听说,你要去宣城县了?”
讲完正事,沈生不经意地提起了别的。
“后天的票。”
“这么急?”
男人心里的情绪捉摸不透。
“是有点,不过都安排妥当了,早过去也好先适应适应宣城的生活。”
“嗯,你这说的也是。”
沈生低头浅笑。
“沈大哥,我到了宣城县后就没有那么方便了,秦树这人还得麻烦你有空帮忙盯着些。”
宋芍药以茶代酒敬了沈生一杯。
“我打算离开黑市了。”
接过她的茶,沈生一饮而尽。
他想了一夜宋芍药的话,特来告诉宋芍药一声他的决定。
“早该如此了,沈大哥,这杯敬你一帆风顺,前程似海。”
“也祝你平平安安,事事如意。”
她祝他,他祝她的,沈生的愁绪消散了不少。
和沈生分开后,宋芍药走了近一个小时的路来到峮山镇外围的城中村。
这里是专门为峮山镇外来租户圈起来的地,也是秦树那笔资金的真正去处。
城中村的租金便宜,租户来自五湖四海,鱼龙混杂,乌烟瘴气,又能掩人耳目,正是地下赌场的不二之选。
宋芍药裹上头巾将脸包了起来,重重吸了口气进了城中村。
“咻咻。”
“美女,去哪儿啊,跟哥几个去玩玩啊。”
“哎,别走啊,哥哥的家就在前面。”
城中村游手好闲的混混们看到进了新面孔还是个女的,嘴里吹起口哨,耍起流氓来。
宋芍药捏紧衣角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快步朝城中村中心走去。
刻在骨子里的地方,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穿过一间间出租屋,拐过一道道弯,宋芍药甚至要比现在的秦树等人还要熟悉这里。
她在这可是整整待了三年,暗无天日的三年。
“你,把这些东西搬进去。”
“哐当。”
“臭小子,小心点,这里面贵重着呢,摔坏了你可赔不起。”
“盛哥,都打点好了,就差货了。”
“货后天就到,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以后都给我把城中村盯紧了,绝不能出差错。否则,当心后果。”
“是是是,盛哥放心,哥几个一定把场子看牢了,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徐盛?
宋芍药手脚发抖,全身冒冷汗,前世她就是被徐盛带走关进这里,为他们赚钱,任他们糟践。
货?
地下赌场还未建好,他们已经开始筹备女人了吗?
男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女人被逼卖身,毫无人权。
前世他们做的恶,这一世宋芍药要将他们扼杀在摇篮里。
吹干纸上的墨水,等家家户户熄了灯,宋芍药偷溜出陆家,特意绕得远了些,将信塞进了信箱。
做完这一切,宋芍药躺在床上,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安,就像是明年春的赌场,现在已经提前了,脱离了她前世的记忆。
“二姐?”
宋芍药昨夜睡得晚,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一时间看着眼前的人缓不过神来。
“二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周业东回部队了,陆明义和桂芳嫂子跟宋盼盼又不熟,看样子是来找她的。
“芍药,业东哥都和我说了,之前的事多亏了你帮忙。我这马上就要随军了,就想着来请你吃顿饭谢谢你。”
宋盼盼照着齐遥的话,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二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不是说去吃饭吗?”
本来宋芍药是想拒绝的,但转念一想不去反倒会是让宋盼盼多想,跑进屋子和桂芳嫂子说了声下午电缆厂门口见后,就跟宋盼盼出门了。
出了街道,宋盼盼带着她东绕西绕,周围别说饭馆了,连路人都没有几个,宋芍药心里突然起了防备。
“就快到了,再往前走几步就是。”
宋盼盼手指着前面,忽悠宋芍药继续跟她走。
“二姐,我下午还要摆摊,这饭还是下次再吃吧,我就先走了。”
说着,宋芍药转了个身没等宋盼盼开口就抬脚往回走。
她的心总是慌个不停,脚下自然走的也急。
“芍药,芍药,你等等,哎。”
眼见宋芍药越走越远,宋盼盼攥着手帕不知所措。
齐遥可是和她说了,要把宋芍药带到前面巷子才行。
就这么几步路了,竟然要被宋芍药给跑了。
“梆梆。”
宋芍药感觉眼前一花,晕倒在地。
“妈,你……”
她的身后,齐遥拿起的木棍还没放下,以防万一宋芍药醒,又多敲了两下。
两人合力把宋芍药拖进了前面巷子,狭窄的巷子里秦树带着徐盛几个等着。
看到昏迷的宋芍药,他们没什么诧异。
徐盛向身后几人抬手示意,几人忙要上前扛起宋芍药带走,却被秦树制止。
等秦树抱起女孩走出巷子,徐盛几个还愣在原地。
他捂着屁股上皮开肉绽的伤,明白过来为啥被老大罚了。
宋芍药可不是货物,那是有可能成为他们小嫂子的人物啊。
“啪。”
“呀,盛哥,你扇自己干嘛?”
痛快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徐盛想把自己扇扇醒,再不放机灵点,他这一把手的位置就不保了。
“妈,芍药她不会有事吧。”
一帮凶神恶煞的男人,宋盼盼见了直后退,缩在齐遥身后小声询问着。
“能有什么事,你没看见秦老板对她多好吗?你就放心吧,妈可是给芍药找了个好人家,以后享福着呢。”
齐遥看着她这个蠢女儿,冷笑一声。
说什么信什么,不愧是宋大光那死老头儿的孽种,活该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