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虎子还小不重,我抱着不费事。”
虎子哭得哇哇的,气都哭抽抽了,周业东听了脚步怎么也跨不出去,但又不敢驳宋芍药的话。
“就你们父子两感情好,你就宠他吧。”
宋芍药松开手也不拦着了,周业东转身抱起虎子追上,虎子伸手要往宋芍药那贴贴被宋芍药一手打掉,又是一阵大哭,周业东捏了捏虎子小鼻子,生的是个男娃怎么跟女娃娃似的这么爱哭。
“芍药,快了快了,就在前面了。”
走了三小时的路,宋芍药要不是穿的运动鞋质量好,早就脚跟磨破了。
“爸爸,你已经说了八次快了。”
“噗哧。”
虎子一开口给宋芍药逗笑了,看他两只小手摊开一根根手指数着数,宋芍药到底没跟虎子置气,凑近在他脸蛋上香了一口。
“臭小子,就知道拆你爸的台,我不抱你了,你自己走。”
周业东见娘两和好也高兴,故作不满地放下虎子,趁母子两在讲话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是他大意了,虎子这小家伙身上都是肉不说,还总不老实地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抱着越发觉得沉。
“呵。”
将周业东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宋芍药捂嘴轻笑一声,养孩子可不一定比干活轻松,她来随军正好让周业东见识下他这虎儿子有多累人。
休息了会儿,补充了些水分,周业东和宋芍药带着虎子继续赶路。
“这是营长的媳妇儿子?长得跟明星似的,也太漂亮了吧。”
“你挪挪,我看看。”
“你别挤啊。”
在房和村里巡逻的几个年轻小伙儿脖子使劲往前伸着,周业东一个眼神射过来,几人立马站如钟立得挺直。
房和村是个大村,周业东他们部队驻扎在房和村的后山里,位置极为隐蔽,宋芍药猜想这地方或许之前还是打鬼子的作战基地,是改革开放了才转成部队住址的。
在部队门口查验过行李没问题,周业东带着宋芍药和虎子径直去了家属区。
“我们分配到了第五家。”
肯来房和村随军的家属寥寥无几,周业东打了申请没一周就批下来了,部队房子也有限,一家就一间平房,平房外圈上一圈栅栏就是他们的家。
“芍药,委屈你跟虎子了。”
周业东分到房就住了过来,虽然就一间破破的小屋,但周业东打扫得很是干净,瞧着床上那叠得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宋芍药这才有了一家人过日子的实感。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说这话是不是没把我当你媳妇儿,没当虎子是你儿子。”
“爸爸,你不要我和妈妈了吗?”
虎子脱掉鞋子,趴在床上玩周业东给他做的新枪,听见宋芍药的话,委屈巴巴地看着周业东。
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他的小祖宗,周业东摇头失笑,上前抱起虎子在屋里骑大马。
陪虎子玩了会儿,周业东就被喊走了,宋芍药走出房门围着栅栏走了一圈,感觉哪哪都需要重新修整。
他们到部队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食堂的午饭早就没有了,还好宋芍药在关栏镇上买了几个馒头,和虎子稍微垫吧了下肚子,不然真挨不到周业东打晚饭回来。
“爸爸妈妈,不好吃。”
部队食堂的伙食以粗粮为主,周业东打回来的榆钱窝头,虎子咬了一口就把碗往前一推不吃了,宋芍药把剩的馒头用开水温了温,虎子才填饱了肚子。
“业东哥,我想在院里搭个厨房。”
这榆钱窝头别说虎子了,宋芍药咽一口下去也揦嗓子得很,搭厨房的事刻不容缓。
“这里泥土多,我明天就去挖些,顺便再搭间小屋出来给虎子睡。”
这话惹得宋芍药揶揄地瞅他一脸,就那事儿上他最积极。
“咳咳,镇上的快递还没取回来,我到时给你们再多买些细粮回来,这粗粮我吃就行。”
周业东被宋芍药看透,先是脸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又见宋芍药手里的窝头也只啃了两口,心里一阵儿难受。
“你去镇上正好给我寄封信,还有这钱你拿着去。”
他们家还剩些钱,一辈子就这么长,没必要事事苦着自己,宋芍药嘱咐了些要买的必需品,其他的就让周业东看着买。
“嫂子,这是营长要的土,我们是放哪儿?”
周业东说是说自己挖,但他着急去镇上,这事就拜托给了他手下方锐和高利忠两人。
“放这儿就行,等业东回来,我让他喊你们来家吃饭。”
“嫂子,不用客气,就随手的事,饭我们就不吃了。”
“怎么?嫂子想请你们吃顿饭,你们不愿意来?”
“我们不是这意思,谢谢嫂子,我们一定来。”
方锐和高利忠两人嘴笨,站在自家营长家一顿语塞,还是高利忠反应快点,顺着宋芍药的话答应了下来。
“你怎么应下了,去蹭营长家的饭多不好意思。”
房和村家家户户粮食都不够吃,方锐想了想就不该应下。
“我看咱营长媳妇儿不是个小气的,我们不去反而不好,放宽心,等营长回来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周业东坐着驴车刚到部队大门口,早等在门卫室的方锐和高利忠两人就冲了出来上赶着帮忙拿东西。
“芍药,我回来了。”
部队不许外人进出,租的驴车自然也进不去,给老伯结了车钱,周业东、方锐和高利忠三人大包小包行走在部队里,把窝在办公室写计划书的沈团长也给炸了出来。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报告团长,周营长买了一驴车东西。”
一驴车?
沈团长放下钢笔,也一同跟着去了家属区。
“方兄弟,你这扛着的是白米面?”
“高同志,你背篓里背的都是肉?”
“哎呦,快看,周营长怀里抱着的是缝纫机吧。”
人群嘈杂,宋芍药循着声音出来,也是被乌泱泱的人头惊了一惊。
等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周业东松了一口气,那帮人盯了一路都快把他盯出窟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