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辆卡车冲出鬼子的包围圈时,周卫国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徐虎的坦克速度自然是没卡车快的,他们悠哉悠哉地驾驶着坦克垫后。
周卫国看向腕表,这时,时间指针即将来到凌晨三点整。
小鬼子白大褂急匆匆来到地下室,这里已经围满了鬼子。
此时金库内原本堆放黄金的位置空空如也,反倒是芥子毒气弹那边没有少任何一枚毒气弹。
鬼子白大褂检查过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松野君,你们滴防守实在是太差劲了,居然让支那人的小股部队渗透进来,要是松井将军的毒气弹有任何闪失,你我都无法承担这个责任!”
松野大佐连连点头,虽然芥子毒气还在,但他负责的黄金计划却泡汤了,五吨黄金不翼而飞,大本营若是问责起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时,一头正在清点芥子毒气的鬼子士兵拿起定时炸弹疑惑道:“纳尼,这是什么东西?”
松野大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定时炸弹那红色的计时器只剩十秒。
他瞳孔紧缩,歇斯底里大吼出声:“是炸弹,快跑!”
一众鬼子纷纷丢下手里的东西拔腿就跑,都恨爹妈给他们少生两条腿。
但他们刚跑出地下室,定时炸弹的火光就将他们给吞没了,连带着整栋银行大楼都被炸得坍塌。
周卫国此时的腕表正好指向三点整,他从后视镜看到身后的银行大楼出现剧烈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嘴角的笑容那是压都压不住。
方胜利和徐虎同样如此,自从淞沪开战后,他们一直憋屈的撤退撤退再撤退。
哪里能像刚才那样痛痛快快地摆鬼子一道。
紧接着,在银行附近正在救火的鬼子被银行大楼逸散开来的芥子毒气给毒死一大批。
松野大佐跑得快,他刚踏出银行大门,后方的银行大楼就开始坍塌了,许多腿脚慢的鬼子不是被定时炸弹炸死,就是被坍塌的大楼压死。
这时,他忽然发现一股黄色的气他将他笼罩,自己的指甲盖正在发黑脱落,手背鼓起鸡蛋大小的水泡。
他惊恐,自己这是中了芥子毒气,他嘶吼着抓向自己的副官:“防...防毒面具...”
他却是扯下一块连着军装的皮肉,脓血不断渗透军装将其染成红黄色。
三十米外正在救火的工兵最先遭了殃,沾到毒气的他们掐着自己的脖子瘫倒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舌头像吊死鬼那样伸得老长。
这里发生的动静太大了,刚放低椅子打算躺一会的嬴烨都感觉到地面的震动感。
“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大动静?”
副官抱着一瓶雀巢走了过来递给嬴烨说道:“从声音传开的方向看,应该是银行方向,我估摸着应该是周卫国得手了。”
果不其然,周卫国的通讯请求就发过来了。
在周卫国身后有大批鬼子疯了似的追击他们,请求嬴烨的接应。
“副官,集合部队,去接应周卫国。”嬴烨当即下达命令。
“是!”
副官转身就要离开时,嬴烨忽然将桌上的头盔戴上说道:“算了,我亲自去。”
说着,嬴烨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基地。
明明是凌晨,在所有人都在熟睡时,军情的哨声却突然响起。
刚到基地整编没多久的溃兵被惊醒,他们很多睡眠都很浅,生怕一个睡死过去,小鬼子就把他们杀死在睡梦中。
“娘希匹,小鬼子打过来了?”一名士兵忙忙碌碌的蹦起床,迅速穿戴整齐,从枪柜中拿出自己的枪飞似的跑出营地。
其他战士同样如此,很快他们就在校场集合完毕。
嬴烨提着一杆冲锋枪走来,看着这些溃兵,虽然给他们发了德械师的军服,但还是有很多人衣服穿得歪歪扭扭。
“一个两个的,爹娘没教过你们怎么穿衣服吗?”嬴烨看着这些兵破口大骂道,但他明显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个问题上。
他看着这群溃兵,怒吼道:“你们的友军,老子的特务连任务成功了,正在带着好几吨黄金往这冲,后面至少跟着一个大队的疯狗!”
溃兵们忽然炸开了锅,几个兵油子听到黄金,眼睛都亮起了光。
嬴烨忽然骂道:“老子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想拿军饷小黄鱼是吧,先拿鬼子的脑袋来换!”
“装甲连的坦克已经出库,等会你们把小鬼子引到长乐街,老子要把这伙鬼子包成饺子,用小鬼子的肠子给老子的坦克履带润滑!”
一名川军忽然发话:“营座,老子自从出川以来,处处被友军打压,被鬼子撵着屁股打,一个班就剩我一个喘气的了,老子待会一定杀够本!”
犀牛坦克已经开到嬴烨身后,众人看着那造型霸气的坦克无不震惊万分,他们以为嬴烨说的坦克是国军的维克斯坦克。
嬴烨跳上坦克炮塔吼到:“记住,放跑一头鬼子,全体三天不准吃肉!”
在坦克的轰鸣声中,士兵们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出发!”
萧雅这时还没睡下,听到军营那响起哨声,打开窗户看了过去。
此时军营处大灯闪得亮如白昼,引擎声吵得许多伤员和百姓都起了身,打开帐篷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看到一队又一队的国军士兵排成三列纵队跑出军营,不由的猜测起来。
萧雅披着外衣走出大楼,站在医疗帐篷外驻足观看,几个裹着绷带的伤兵纷纷挤了出来。
“怕是长官们要连夜撤了,昨日炊事班多给我们发了三日的口粮...”伤兵的话惊得一边老妇手一抖,手中的罐头哐当落地。
“这是要丢下我们呀...”老妇心中慌乱,来回踱步不知该怎么办。
一名青年学生朝那名伤兵反驳道:“胡说,嬴长官之前说过要死守到底,不会抛下我们独自离开!”
他指着远处坦克的轮廓:“他们肯定是出去打鬼子了!”
帐篷角落里的老兵嗤笑出声:“淞沪那会,老子长官也是说出去反击,结果呢,丢下我们这些伤兵跑喽。”
他吐出一口烟圈,嘴角尽是嘲讽的笑容。
医疗站外,难民营新来的人群正在哄抢行李,有个女人抱着孩子焦急的跑着。
“当兵的都跑了,快往城门那跑啊,晚了鬼子就杀来了!”
“都闭嘴!”萧雅砸碎一个空瓶子,她怒吼出声:“没看见坦克是往城里开的吗,你们要滚现在就滚,别耽误我给敢死队准备急救包!”
人群忽然死寂,围墙处二十盏探照灯将长乐街照得亮如白昼,抱着圣经的牧师突然在胸前画十字:“主啊,保佑这些孩子平安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