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熊瞎子挨了八枪,李天元精神大振,这回对狩猎熊瞎子更有信心了,甚至已经幻想着明天就去黑虎林转一圈,必须把这个大家伙拿下。
秦慧茹差点没被吓死,指着赵三娃的鼻子怒斥道:
“赵三娃,你是不是疯了?你都被熊瞎子伤成这样了,还怂恿自己外甥往黑虎林跑,你就不怕姐姐和姐夫把你的狗腿打断?”
“这有什么好怕的。”
赵三娃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说道:“姐夫当年还不是拿着一把斧头就敢单挑熊瞎子。”
“你,你没救了。”
秦慧茹气不过,一拳砸在赵三娃的胳膊上,遇上这样的一对舅舅外甥,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既然说不动,她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连忙把话题转移到李英男身上。
“英男,额还没有问你,你怎么和天元在医院给孩子打吊针,沈瑞平呢?他去哪了?”
“舅妈,不要提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以后我们李家跟沈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提到沈瑞平,李天元气得咬牙切齿。
赵三娃和秦慧茹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黯然之色。
“你们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了?”
“小舅,你们也知道?”
这回轮到李英男惊讶了,还真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沈瑞平做的那些破事,唯独她一人被蒙在鼓里。
赵三娃连忙解释,“额和你舅妈昨天才知道的。”
这两天他受伤住院,有不少朋友前来看望他,聊天吃瓜的时候提到了沈家门村的趣事,于是细细打听,才知道当舅的吃到了自个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瓜。
“这件事额赞成天元的意见,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家庭不值得你一味的付出。”
“额也这么觉得,既然他们不喜欢妞妞,那就离婚,额就不信我们老赵家和老李家联合起来还养不活一个小女娃。”
秦慧茹义愤填膺。
这个年代的女人普遍都无条件支持自个家的老爷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劳任怨。
但谁不想有个疼爱自己的老爷们?
李天元盯着神情悲伤的三姐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姐,你也听到了,舅舅和舅妈跟我的建议一样。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回沈家了,那样的渣男根本不值得你留恋。”
人们常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幢婚,婚姻劝和不劝分。
那是因为绿帽子没有扣在你的头上。
何况李天元早就知道三姐今后的结局,他必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听着三位亲人这么劝诫自己,李英男怎会不知他们的良苦用心,再联想到沈瑞平的所作所为,顿时就有了决断。
“行,从今天开始额就不回沈家了,不就是妞妞吗?额来照顾,额就不信额有手有脚,还照顾不好一个半大点的孩子。”
“好。”
李天元眼见三姐被说服,心情瞬间舒畅。
“三姐,放心吧,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有我们老李家和老赵家。”
“对,老沈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样欺负我赵三娃的外甥女,真以为我们老赵家好欺负,是吧?”
赵三娃那叫一个气。
这场婚姻他是介绍人,如今变成这种鬼样子,他比李英男还要难受。
老沈家不仅欺负了老李家,还把他的脸打得啪啪作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倒是李天元,倍感欣慰,心情大好。
只要三姐做出这个决定,她的命运就会从此刻发生改变。
……
时间匆匆,很快就到了傍晚六点钟。
一瓶点滴输完后,妞妞的高烧也退了。
但为了安全起见,李天元和李英男决定再观察一阵,等到天亮了再回四坪村。
然而,刚到六点一刻,李国忠和赵雅琴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医院,与之一起来的还有杨球娃和庄必凡。
为了赶夜路安全,两人还随身背着猎枪和牛角弓。
看到四人进来,李英男连忙迎了上去。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额李国忠的女儿和外孙女被人欺负了,额不来能行吗?”
李国忠气势逼人,浑身散发着恐怖的煞气,这是他常年打猎形成的杀气。
虽然年纪大了,但气势不减当年。
尤其在生气的时候,身上的杀气几乎凝为实质,就连站在一旁的李天元都被惊得微微蹙眉。
“老爹的脾气依旧这么火爆。”
“爸,没事了,额决定跟沈瑞平离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上沈家人的门了。”
李英男接受了李天元的建议,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然而,李国忠可不这么想。
今天,大家本想着热热闹闹地过个节,可他等了一天,只等到许妙云一人回家。
老两口还以为李天元又犯浑,手痒了,把许妙云一个人丢在路上去赌博了,李国忠都准备拿枪蹦这小子了。
可是,等他们认真听完许妙云的叙述,李国忠顿时就暴跳如雷。
当即就叫上庄必凡和杨球娃,赶着马车就往卫生所走。
既然沈家不让他好过,他也不想让沈家好过。
“离婚可以,但这口必须挣回来,一个小小的沈家也敢跟额李国忠叫板,真给他们脸了。”
“爸,这件事不着急。”
李天元按捺中心中的怒气,对众人解释道:
“等我明天从黑虎林下来,咱们父子二人再去一趟沈家,我们不仅要捉奸在床,还要把他们沈家搅得鸡犬不宁。尤其沈瑞平,老子不把他打个半死,我李天元的名字倒着写。”
沈瑞平前世欠三姐的,今生必须加倍讨回来。
“行,爹听你的。”
李国忠一合计,觉得李天元说得在理。
离婚可以,但要把沈家搅得天翻地覆。
你特妈明媒正娶的时候干啥去了,我女儿刚怀孕你就耐不住寂寞跟寡妇搞一起了,现在外孙女生病,你们沈家不仅不来人,甚至连看病的钱都不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想要息事宁人,那可不是老李家的做事风格。
“姐夫,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
赵三娃躺在病床上,腿上的纱布染着血迹。
他努力撑起上半身,窗外的暮色透过灰蒙蒙的玻璃,在他青紫交加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床头柜上的搪瓷缸里的热水早已凉透,蒸腾的白雾在玻璃窗上结成冰花。
李国忠一脸懵,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