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芳笑容顿僵,才刚众人皆在打趣,说世子是来找她的,可世子一到场,找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她二嫂?
他与二嫂很熟吗?不至于吧?
李晴芳狐疑的盯着二嫂,李肃面色顿沉,暗叹宋锦薇怎的总是能成为焦点?赵清越喜欢宋锦薇,他是知道的,难道卫彦州也对她有意?这不应该啊!世子眼瞎,并未见过她的模样,怎么可能被她所吸引呢?
老夫人也觉得怪异,却又不好说什么,姚芸珠就等着看宋锦薇被人质疑,“姐姐,你跟世子好像很熟啊?”
宋锦薇黛眉微蹙,正想着该如何回怼,但听卫彦州开了口,“你姑母托我给你传几句话。”
原来是苏姨娘找她啊!李肃暗松一口气,容色稍缓,老夫人也眉头舒展,“你姑母找你,想必是有要事,快去吧!别耽搁了。”
宋锦薇没得拒绝,只好走向不远处的长廊。
背过人群,立定之后,宋锦薇才低嗤了句,“世子是故意吓我的吗?非得当众唤我?”
卫彦州一派坦荡,丝毫不心虚,“今日寿宴,宾客众多,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若是背地里单独唤你,反倒会惹人怀疑,倒不如当众明言,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宋锦薇仔细一想,也觉有理,也就没再追究,“行吧!世子说怎样便是怎样,姑母找我何事?”
“只是借你姑母的名头而已,实则是为你哥的事,探子得到了线索,说是在松烟镇附近的村落找到了你哥的下落,但他却说自己不是宋岩,说他们认错了人。”
乍闻兄长的消息,宋锦薇甚为惊喜,可当他说那人不承认时,她又僵了笑容,“难道只是相貌相似?”
“我派出去的手下见过你哥,他可以肯定那人有九成像,唯一的区别是,那人走路坡脚,似是腿部有伤。”
宋锦薇忽然想起一件事,“先前你不是说,我哥失踪之前受了重伤,还被人推下山崖吗?指不定他是因此而摔伤了腿?可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是怕来人是坏人,会谋害他?还是有别的原因?”
“真相如何,暂不确定。他不肯跟我的人走,他们便留一人在附近看守,另一人回来报信。我不方便出面,只能让你们国公府派人亲自过去一趟。”
是啊!猜测无用,眼下也只能派人过去探究,“多谢世子帮忙探查,我会尽快通知我娘,让她差人去找我哥,世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宋锦薇是真心感谢,遂郑重朝他福身,卫彦州本想虚扶一把,但又想着自个儿失明,不应该看到她福身的动作,毕竟远处还有很多人在盯着,他不能表现出异常,也就继续负手而立,没有任何表示,
“我不需要你记住这些,只希望你记住秋桂苑。”
纱巾覆住了他的双眼,她看不到那双漂亮的紫瞳,但一听到那三个字,她便不自觉的回想起那段不可言说的秘密时光。
秋桂苑便是他从前的住所,也是她二人时常见面之地,但那是卫七的居所,可不是他卫彦州的。
“人多的场合,就不说这些了吧?那么多人盯着呢!即便拿我姑母做借口,我也不该待太久,我先回去了,世子请自便。”
道罢她再次福身,先行离去。
每每说完正事她便离开了,绝不多说一句,卫彦州心中不免有几分失落,但这是勇毅侯府,一众宾客皆在场,她会防备也是人之常情。
卫彦州并未计较,此时李明桓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请他去厢房就座。
近来李明桓有一个升职的机会,却被人给搅和了。李明桓正因此而惆怅,他想着难得世子能来做客,若是能与世子搭上腔,兴许会对他的仕途很有利,殊不知卫彦州就是那个阻碍他仕途之人。
卫彦州知道他就是当初给宋锦薇下药之人,正因为她遭人下药,无意中遇到了他,两人才就此结识,但卫彦州不会因此而感激李明桓,只因李明桓的手段太过卑劣,他是伤害过宋锦薇的人,卫彦州只会在暗中对付他。
不知情的李明桓还在给人端茶倒水,笑脸相迎,宋锦薇看到他那副嘴脸便觉得恶心,李家那些个欺负过她的人,她都会一一报复回去,一个也不留情!
且说宋锦薇一回去,李晴芳立马好奇询问,“世子找你所为何事?”
方才宋锦薇就猜到,只要她一回来,肯定会有人询问,好在她已经想好了说辞,“是关于锦然的事儿,我姑母想给锦然说媒,锦然不肯见,姑母便想让我劝一劝锦然。”
压根儿没有这回事,但姐姐这么说,应该有她的道理,宋锦然并未拆穿,反倒附和连连,
“我年纪尚小,不急于一时,姐姐不必劝,我暂时没那个念头。”
姐妹俩配合得十分默契,几句话就将此事给揭了过去。
姚芸珠暗自思量着,奕王世子找宋锦薇真的是为这件事吗?此等小事,苏姨娘直接找人来传话不好吗?为何非得找世子?
宋锦薇和那位世子之间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姚芸珠心下生疑,然而李肃似乎已经信了宋锦薇的话,并未当回事,她若再多言,李肃又该认为她在诋毁宋锦薇了。
没有把柄,猜测无用,姚芸珠暂压下这个疑惑,专心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李晴芳很想跟世子打声招呼,只可惜世子人在厢房,她不好意思过去,于是她便想着让宋锦薇陪她一起过去,
“你随口问一些关于你姑母的事,我也好顺道儿跟世子说几句话,至少让他对我多几分印象,别把我给忘了。”
宋锦薇可不愿跟卫彦州多相处,“才刚我已经请世子帮我向姑母问安,这会子没理由再去重复,他正跟人说话呢!我不便过去打搅,都是男宾,不方便。”
宋锦薇直接回绝了她的请求,李晴芳顿感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将近晌午,宾客们各自落座,宴席正式开启。
席间有人互相敬酒,姚芸珠先向旁人敬酒,而后行至宋锦薇身边,亲自为她斟酒,说是敬她一杯。
宋锦薇暗自观察着她的举止,即使发现了异常,也默不作声。
待她斟罢酒,宋锦薇忽然抬眸扬声呵斥,“看好宝儿!别烫着孩子!”
一听到儿子的名字,姚芸珠下意识回首望去,但见宝儿正试图去摸桌上的茶盏,而抱着他的嬷嬷只顾与身边人说话,浑然没有察觉到!
气极的姚芸珠扬声呵责,“让你照顾孩子,你在忙什么?带孩子回房去!”
嬷嬷吓得连连道错,赶忙将孩子抱走。
斥责过罢,姚芸珠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向宋锦薇敬酒,“多谢姐姐提醒,你对宝儿这般紧张,真是宝儿的福气。”
宋锦薇冷声道:“大人之间的矛盾,罪不及孩子,我自然不会苛待于他。”
只要她不为难宝儿就好,姚芸珠温然一笑,“先前我们姐妹之间可能有误会,如今我已如你所愿,做了肃郎的妾室,你该明白,我绝无上位之心,希望姐姐今后能摒弃前嫌,我们姐妹和睦相处,方能家和万事兴。”
说着姚芸珠端起酒盅,先干为敬,宋锦薇这才端起酒盅,一饮而下。
亲眼看着她饮下那杯酒,姚芸珠心下暗喜,只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