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姝和沈凌枫送华氏回云州城,在云州城住了两日。
期间沈凌枫见了玉子安和余知府,又见了林掌柜,与他商讨在京城开绣纺的各项事宜,叮嘱他需要做的事情。
又把梁大夫从大牢里捞了出来,将他带回临河村。
而韩姝则去朱府与朱以萱叙旧。
他们刚回到家信鸽便送信回来了。
韩姝好奇地凑近他:“什么消息让你如此高兴?”
沈凌枫将纸条递给她。
韩姝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嗤笑一声:“我还以为皇帝会判顔文志斩立决呢?他这样做,就不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沈凌枫眼神悠远,勾唇冷笑道:“他需要承恩公去制衡二皇子与三皇子,自然会从轻发落顔文志。若将顔文志斩立决,承恩公虽说可以将顔文志掉包出去,让他离开京城逍遥快活几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一般人明面上也不敢置喙。
可到底不如流放来得实在。于顔文志而言,只要承恩公府一日不倒,说得好听点是流放,难听点与郊游无甚区别,等他到了流放之地,承恩公再帮他运作一番,给他安排一个做出特大贡献的名头,便可赦免他的罪行,更甚至还可以官复原职……”
韩姝眉头微蹙:“难道就这样放过顔文志?”
沈凌枫幽幽道:“怎么可能放过他?萧之远他们明早进京,让他们找机会毒死顔文志,将锅甩到三皇子身上……”
萧之远的脚已完全康复,行动与常人无异,迫不及待要去京城了,沈凌枫决定让他明日带人去京城,除了杜老三外,梁大夫也会与他一起去京城。
而林掌柜和几个绣娘则在云州城等候他们,大家一起同行。
韩姝眨了眨眼,唇角勾起狡黠的笑意:“这倒是个好主意,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只要做得隐秘些,没人会想到幕后有只大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就像顔文志虐杀女子一案,有谁会猜到是你派人传出流言,又有谁想到那三个证人是安乐候调查出来,特意将其送给三皇子的,又有谁想到证人会去京兆府击鼓鸣冤也是我们的人提点的,还有包大人也是遭安乐候的算计才会全程跟着这个案子……”
沈凌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即便我们躲在幕后也不能太过粗心大意,我让人放出顔文志虐杀女子的消息的当天下午,三皇子便着手调查失踪女子的消息,这种情况太反常了。
就好像他笃定那个传言是真的一样,他未经调查为何敢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这一点很令人怀疑。”
韩姝支着下巴沉思片刻:“这件事确实有点玄乎,按理说他听到传言应该先去调查事情的真实性,确认顔文志有这种行为且枯井确实有尸体才会去调查失踪人口。
承恩公府守卫森严,就算三皇子手下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短短几个时辰便调查到确切的信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是我们忽略掉的信息?”
沈凌枫曲起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得传信去京城,看看流言传出的那一日,三皇子有何异常之处?”
韩姝深以为然:“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或者一个并不起眼的人物被忽略掉,亦会导致满盘皆输。我们得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大意。”
“姝儿所言极是!”沈凌枫双手环抱着韩姝的肩膀,下巴蹭了蹭她毛绒绒的脑袋,嗓音低沉愉悦:“姝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韩姝双手回抱着他的腰身,静静地享受着彼此的心跳。
“我回来了。”信鸽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甜蜜的温馨时刻。
两人不由得相视而笑。
沈凌枫将信纸取了出来,轻轻弹了弹信鸽的小脑袋:“辛苦了。”
信鸽蹭了蹭沈凌枫的掌心,“我要吃陶翠花做的桂花糕。”
另一只信鸽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开口点餐:“我要吃红烧肉。”
韩姝点了点它们的小脑袋:“小吃货,我这就去厨房让陶大娘子给你们做桂花糕和红烧肉。”
两只信鸽,一只喜欢吃桂花糕,一只喜欢吃红烧肉,每一次它们送信回来,韩姝都会满足它们。
华氏主仆回云州城后,陶翠花母女便搬回韩家。
陶翠花的身体在汤药和药浴的加持下,已然大好。
“陶大娘子,做两盘桂花糕和红烧肉。”
陶翠花忙不迭应下:“我马上去做。”
韩姝微微颔首,转身又回了沈凌枫的房间。
沈凌枫将刚刚从信鸽的脚上取下来的信纸递给韩姝:“姝儿,这是陆政刚传回来的信息。”
韩姝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着:找到桂枝,其身体抱恙,恐命不久矣!
“桂枝是证明柳贵妃与宋青堂有染的重要人证之一,可不能让她死了,不如让陆政带她来临河村,请覃大夫为她医治,尽量挽救她的生命?”
沈凌枫点点头:“唯有如此了。”
韩姝看了一眼角落里无聊地给彼此梳羽毛的信鸽,眼珠子转了转:“你们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
两只信鸽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韩姝眼眸微眯,阴恻恻的威胁道:“有本事你们再说一遍,看我日后还会不会给你做好吃的?”
两只信鸽立马飞到韩姝的肩膀上,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脖子,同时开口道:“好韩姝,我们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
韩姝狠狠瞪了它们一眼,冷声道:“正经点,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是”两只信鸽老老实实站直,只是小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着。
韩姝摇头失笑,把其中一只信鸽抓过来:“跟我们说说桂枝的事情?”
信鸽的小眼睛瞪了韩姝一眼,最后还是将它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来桂枝回到家乡后,父兄并没有嫌弃她成了哑巴,但她年纪也不小了,留在家里终归不好,便帮她物色对象。
可桂枝是个哑巴,终究还是遭人嫌弃,条件一般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挑来拣去,最终为她选了一户山里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