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妮收拾好一切之后,看见权嬴跟傅敬之还在说着话。
她乖巧的站在一边去,听从别的吩咐。
权嬴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向桌面摆放的茶具,那眼神里透着股说不上来的劲儿。
傅敬之侍候他这么多年,对他这眼神的含义哪能不明白。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安小妮,扬声说道:
“小妮,过来泡茶。”
“哎,好的。”安小妮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脚刚抬起来准备过去。
权嬴那冷冰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不喝茶,边儿去吧。”
这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瞬间把安小妮定在了原地。
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得不知所措,赶忙说道:
“哦,我先到庭院收拾收拾。”
说完,就像只受惊的小鹿,匆匆逃离了这个让她难堪的客厅。
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自尊心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生疼生疼的。
安小妮来到庭院,一头扎进打理花花草草的活儿里。
她拿着剪刀,这儿剪剪枝叶,那儿洒点水、施点肥,忙得不可开交。
心里想着离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权嬴远点。
傅宇飞感觉这氛围不对劲。
他昨晚断片前,好像记得权嬴是叫安小妮过去扶他去主幢的。
他自己一个人跌跌撞撞回到卧室,在地板上睡着了。
一大早醒来,脑壳还疼着呢。
傅宇飞到庭院看着安小妮忙这忙那的,一会儿蹲下给花草松土,一会儿又站起来给修剪枝叶,一会洒水施肥的,很忙的样子。
不忍心去打扰她。
但是不问,心又堵得慌。
“小妮,先休息一会,我有话问你。”傅宇飞说。
安小妮停下手中的活儿,把干活的手套摘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说:
“嗯,宇飞哥哥,问什么?”
“昨晚,你扶先生进房间了?”
傅宇飞问。
安小妮顿感喉咙一紧,回答:
“我扶他到房间门口,没进去。”
傅宇飞:“哦,这样还好,他不喜欢别人进他卧室。”
这点,安小妮知道,他房间不能去,是禁地,西边最尽头那一间也不能去,也是禁地。
顿了一会他又问:“你昨晚碰他哪了?”
安小妮一恍惚,什么叫她碰他,那是他碰她好不好。
她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傅宇飞觉得权嬴不高兴,大概率是因为安小妮碰到他了,惹他不痛快了。
安小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他舔手的一幕又突然浮现。
总不能说她扶了他上楼,碰到他手,碰到他腰吧。
不碰,怎么扶?
难道说,她的手指碰到他嘴唇了?
她的手指也不是主动去碰他嘴的。
“怎么了?”傅宇飞看着神色有点慌的安小妮。
“我扶他上楼后,我就走了,我没乱碰他。”安小妮这样解释。
傅宇飞点了点头,心里犯起了嘀咕,没碰他,那他在生哪门子闷气。
“好,我还有事。”傅宇飞说完就走了。
没一会,他手捧着一套叠好的西服过来,应该是准备交给权嬴。
在这个时候,傅宇飞电话响了,他单手捧着衣服,另一只手接电话。
安小妮眼疾手快,赶紧擦干净手,走上前说:
“宇飞哥哥,我先帮你拿着衣服。”
“好,你把衣服拿进去给先生,他一会穿这身出门。”
傅宇飞别过电话,小声地跟安小妮交代。
“嗯,好。”
安小妮双手接过衣服,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走进去。
在大厅门口碰见傅敬之,他看着安小妮手上的衣服,说:
“先生已经回房间了,你敲门,他会出来门口拿的。”
特意的交代,好像也在提醒着安小妮,权嬴的卧室,她不能进去。
“嗯,好的。”安小妮恭敬地向傅敬之点头。
安小妮双手捧着熨烫得平平整整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到权嬴的房门前。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说实在,她心里挺紧张的。
没想到,还没等她缓过神,不到几秒,门唰地一下被打开了。
一道肉墙挡在了门口。
安小妮的目光刚一触及,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男人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她面前。
那紧实的胸肌如起伏的小山丘,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腹肌更是如同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八块腹肌整齐排列,往下延伸至低腰浴巾处。
他浴巾松松垮垮地系着,勾勒出他窄窄的腰身。
那充满雄性特种魅力的身材,简直勾人到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安小妮只觉脸上一阵滚烫,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呆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慌乱地低下脑袋,目光死死盯着地面,根本不敢与男人对视,心跳如鼓。
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先生,你的衣服。”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般,过了好几秒,安小妮都没感觉到衣服被接过去。
她满心疑惑,壮着胆子抬眸,刹那间,就对上了男人那深邃又冰冷的视线。
权嬴冷冷地开口:“你碰过的,丢了。叫傅宇飞亲自送一套来。”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
安小妮像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门口,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酸涩从心底涌起,眼眶瞬间微微泛红。
她下意识地抱紧手中的衣服,手指都快僵硬了。
他那是,是嫌自己脏,碰过的衣服都不要了吗?
她哪儿脏了?刚修剪花花草草的时候,已经洗过手的。
这个男人,真的很让她捉摸不透。
安小妮咬了咬下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慢慢离开,背影满是失落与委屈。
她走到楼下,傅宇飞刚走进来。
“宇飞哥哥,先生说这套衣服我碰过,脏了,说拿去丢了,让你重新准备一套,指定你亲自送过去。”
安小妮把权嬴的话,原封不动的实话实说给傅宇飞。
傅宇飞听了,惊得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安小妮直接把衣服塞在傅宇飞的手上,转身就走了。
不管他指的是什么。
是手脏,还是她这个人脏。
不管怎么样,被他当面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的时阴时晴,时好时坏,变化无规律,让安小妮觉得,他就是很讨厌她,还是想赶她走的。
安小妮走出主幢后,提拎着工具去别的庭院,收拾去了。
一会他出门,包他看不到她,省得让他烦。
她一边干活,眼睛还时不时望一望,她看见了傅宇飞又重新准备了一套衣服,正端着走过去。
不到十分钟,她看见权嬴跟傅宇飞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安小妮立马转身,背对他们。
拿起剪刀,装作专心给花草修剪枝叶。
权嬴停住脚步,说:
“傅宇飞,你去开车。”
“好。”
傅宇飞走进车库之后,权嬴回头看了一眼安小妮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