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院子里已经积上了厚厚一层雪。
吃过午饭，秦姨抱着坛子出门挖雪，说是要用雪要泡鸭蛋。
院子里摆了大大小小五个坛子，宁雪杳披着厚厚的外套蹲在台阶上，下面是正在收集雪的秦姨。
她不爱吃鸭蛋，觉得鸭腥味太重，咸的也不行，太咸。
但是秦姨说宴青勉喜欢吃，家里还有其他的先生也喜欢吃，她得多做一些，到时候让宴青屿有空就带回老宅。
“宴先生也不爱吃咸鸭蛋，那我换个问法，你喜欢吃咸蛋黄焗南瓜吧？”
“这个喜欢。”
外酥里嫩，糯糯的，很好吃。
“那就对了，来，帮姨把这坛抱上去。”
宁雪杳伸手去接，随即提起小坛子往室内走，走到一半，耳边就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好好锻炼。”
宴青屿抱臂靠在雕花石碑，见她吭哧吭哧提着接近一米高的坛子走过来，大概几十斤，提得脸都红了也不叫人帮忙。
宁雪杳将坛子一放，气喘吁吁地把头发束起来，瞋他一眼，“看好了。”
然后提着坛子快步往里走。
宴青屿笑着三两步跟上去，怕她不小心把坛子摔了。
……
宴青勉一下午都呆在客房，宁雪杳敲门让他出来逗猫他也不来，让他出去堆雪人展示展示他北美艺术才子的学术成果还是不出来。
结果推开门一看，他抱着一本全英文版的经济书啃。
说好大家一起当“蛀米虫”的，结果他要准备蝶变飞走了？
就好比说好大家一起考倒数第一的结果你居然半路背叛开始学习！
在宁雪杳不可思议以及几分埋怨的注视下，宴青勉从满是英文的经济学书里抬起头来，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嫂子，我要单飞了。”
窗外银装素裹，整个世界都是明亮的。
他虽笑得和以前一样，但……还是有几分勉强的意思。
宁雪杳不想戳穿他，真心祝福道：“Good luck.”
随后足音极轻地离开这间客房。
当然不能让他单飞。
宁雪杳已经和赵雅芳谈好了价钱，最近主要还是直播卖绒花这一她了解熟悉的物品。
但是之后，还得继续往下发展。
卖单一的物品是无论如何也走不长远的。
所以，在一番沉思后，宁雪杳决定还得往创新这一条路走。
绒花手艺不能只限于头饰，或许还可以融入到挂件、平安符、以及中式婚礼头冠、日常汉服头冠等等。
但这就意味着更高难度的制作力，以及耐心。
而且，就算有技术，订单来源也比较缺。
后续还要投广告。
这些都需要一大笔钱，有最原始的资本一切才可能运转起来。
宁雪杳抿着唇，埋头开始写策划书。
这门行业非常冷门，要想出彩还需一点点累积口碑，能不能拉到投资她也不是很确定。
能拉到自然最好，拉不到她就自己出资。
日落西山。
策划书才写了三分之一，她下楼冲了一杯咖啡，准备晚上加班，熬个小夜。
小拿破仑被她吓得赶紧往沙发下钻，然后在宴青屿的脚踝之间探出个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恶毒”女人的背影。
然后，“恶毒”女人就往他们这边来了。
穗穗赶紧往宴青屿西装裤里面钻。
被他一把抓起来，扣在掌心。
宁雪杳装模作样地吓了吓这只胆小的小拿破仑。
然后笑着把它放了，坐在宴青屿身边，头靠了上去，粘着他闭目养神，念念有词，“你养的这只小猫真好玩儿。”
“本就是给你解闷的。”
“不说这个了，”宁雪杳还有正事找他，她只是有个初步计划，但是做生意当中的弯弯绕绕还是不及他看得透，“你看看我发你邮箱的资料。”
“看过了。”
几乎是她刚发过来，他这边就因为明显的消息提醒看到了，不多，在她泡咖啡的几分钟里就看完了。
“指点我一下，不然我怕我败家把钱都亏进去了。”
宴青屿调出她发过来的文档，搂在腰上的手轻轻拍着，不似谈判桌上那么冷冽，“从哪方面指点你？”
“唔……哪方面都需要。”
越多越好。
她学习能力不错，多一点建议也多一份参考。
纤细敏感的腰肢被他指腹轻轻一摁，低沉的嗓音落在耳边，也格外清晰，“贪心。”
“这就叫贪心了？我又不傻，有这么好的资源摆在我面前都不用。”
三年多的课程，京师大教他们的不是规规矩矩的教学之道，而是抓住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
告诉他们走关系、走后门不可耻，因为这些关系和后门都是你自己建立的，而且交好的时间成本、投入的经济成本都不低，你若什么都不图，干嘛和人家交好？
只要不在得到利益之后为非作歹，那就是正道。
“聪明，那聪明的未婚妻，你这份策划如果放到市面上，除非是情怀使然，否则没人会愿意投资………”
从日落西山到夜幕繁星。
他点出的问题太多。
但归根到底就三个字，不赚钱。
并不是说赚不到钱，而是赚得太少，他每一个项目都是以十亿为单位来衡量，所以觉得很亏。
“那我如果只想赚点小钱，比如几十万这种呢？”
宁雪杳从来都不期望通过这个项目赚上亿。
人是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的。
“小本买卖，走一步看一步。”
还没达到要为它做失调评估的程度。
宁雪杳，“我明白了，那我自己投资也够了，本来还想忽悠宴青勉友情赞助的。”
“他不行，来忽悠我。”
天色已晚，往常的这个时候，宁雪杳估摸着已经下播准备休息了。
只是今天有正事耽搁了。
压着他腹部的腿侧传来紧绷的触感，好似有什么火气被掩藏在薄薄的衬衫下。
茶色的桃花眼盈盈一抬，染着笑意的眼尾泛着莹润的红。
宁雪杳将他的电脑阖上，伸出指尖勾住他西装领口处的绒花袖口胸针。
“小本买卖？可我看宴总戴得很开心呀～”
“而且……我才不要放低姿态来忽悠你，我的项目只能我一个人独吞！”
? ?宝贝，他要被你吊瘸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