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西说完,也不管周老爷子同不同意,带着南鸢就上楼。
大房原本是有单独一栋楼房在左侧,但自从周宴西父亲出事以后,他母亲情绪不稳,周老爷子担心周宴西会被她伤害,便吩咐了将周宴西的房间搬到了中间一栋,同自己居住。
南鸢在来之前并不知道他们今晚将会留宿,此时走在楼梯上,才稍稍敢将声音放大:“你怎么没同我说今晚会留宿在这?”
周宴西深看了眼她,“说了我怕你不肯来。”
南鸢先前没理解,等走到三楼房间开了门后才恍然大悟。
他们既对外是夫妻,回了老宅做戏更是要做全套。
留宿在此,自然是睡一间房,一张床。
盖一张被子。
她咽了口口水。
周宴西先进的房间。
从他购进宝峰的单位以后,就极少回老宅,但老宅的房间还是保留了一周替他的房间打扫一次的习惯,连被褥都是新的,上面还残留着阳光的味道。
周宴西看着床榻旁摆着的双人拖鞋以及床榻铺成了双人的模样,暗自勾了勾唇。
就知道老爷子嘴硬心软。
就算他再怎么觉得南鸢不是周家的最佳人选,但还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给了她该有的体面。
瞧见了这一切的周宴西心中稍是安定。
对今晚的鸿门宴也有了别的想法。
正想着,却见身旁的人不见了。
他站定回头,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南鸢发问:“怎么了?不是身上溅了水,要去洗手间收拾?”
南鸢抿了抿唇。
在宝峰的时候她恪守着他们两人之间应该要‘相敬如宾’的界限,除了自己喝醉泡澡泡到昏厥,被周宴西抱去他房间的那一次,她便在没有主动踏足过二楼。
更别说进出周宴西的房间。
“还愣着?”周宴西本就没有多大耐心,多问一句已是极限。
南鸢只好抬步走近。
整个房间的色调是极简风,灰白黑三种。
但他惯有品味,用简单的装饰,做出极致的奢侈是他的风格。
整个房间,从入口到床榻,大到如沙发地毯,小到一个香氛摆件,不是高奢蓝血的品牌,他不用。
“保姆还没将你的衣服送过来,你先用吹风机将身上的水渍吹干吧。”
也许是在自己房间内,周宴西神态明显更加放松。
他坐在沙发上,一副静候南鸢的模样。
但南鸢的裤子也确实湿得很难看,她最终只能放弃挣扎,转身去了卫生间。
裤子穿在身上不好吹干,南鸢回头看了眼被关上的门——
虽然这样有些奇怪,但总比盯着湿漉漉的裤子再出去更好看一些。
她动手脱下裤子,随手搭在了大理石的水池上。
镜中的女孩只穿了浅色的内裤,上面有着常见的红色斑点做点缀。
很简洁的款式,应当不是牌子。
两条长腿又细又直,却肥瘦均匀。
她原先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瘦美人,加上南鸢母亲虽娇养她,但绝不养得娇气。
一些名媛千金害怕会晒黑的冲浪,行山等户外的极限运动她也热衷参与。
露出肌肤之后,身材合度有致,就算许久唯有进行健身性质的锻炼,但也因为高强度的打工活动,使得身上还是留有漂亮的肌肉痕迹。
比如今那些网红病态追求的筷子腿强多了。
“吹风机吹风机……”南鸢口中念着吹风机,正弯腰去洗漱池下方的抽屉里找吹风机。
搭在水池旁的手没有注意,要移开的时候碰到了裤子,眼看裤子要滑落,南鸢连忙伸手去扯。
不料伸手的冲击力太大,直接赚翻了摆在洗漱池旁的装饰花樽。
那个花樽南鸢在宝峰的卫生间也看到过,当时她觉得花瓶的纹路好看,随手拍了分享给方芷薇。
方芷薇发了个【装货】的表情过来给南鸢,顺带说出了那个令她吃惊的花樽价格。
“周宴西真是有钱没处花了四处赈灾?一个破花樽他花六位数去买?”
南鸢当时只对方芷薇那一句‘四处赈灾’表达了不满,没有在意花樽的价格。
但现在不行。
现在的她看着六位数的花樽即将因为自己而打碎,吓得心都要跳出胸口。
根本顾不上要去救裤子的初心,直接朝着花樽扑过去。
浴室里一片乒乓作响。
周宴西在瞬间推开门,“你没事吧?”
南鸢光着两条腿侧卧在地上,手里还高举着被她拯救下来的六位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拧着眉与她对视的周宴西。
“你出去!”在瞧见周宴西的目光时不时会往自己的腿上瞄之后,南鸢终于意识到她此刻的形象有多狼狈与尴尬。
她举着花樽试图往下身遮挡。
但花樽是水晶的,又不大,容易反光。
被她挡在特殊部位,反而令红色的斑点在水晶上得到反射。
原本简单素雅的款式反而变得有些……
别样的风情与诱惑。
还不如不遮。
周宴西的喉咙很适时机地翻滚几下。
“你出去!”又是一阵命令,但不知是不是周宴西的目光太过炙热,这一声中多了几分羞愤以及被他盯着不放的害羞。
加上南鸢本来就对方才他说,他们两人晚上留宿老宅要共睡一张床的事有些紧张。
此时不只是整张脸,连同还穿着简单毛衣的脖颈也都慢慢爬上了一层粉红。
配上害羞的面庞,简直就像是跌入狼群中的麋鹿。
周宴西看得更痴迷。
“周宴西——”
“嗯?”男人舔了舔唇。
“你出去!”
周宴西双眼微微涨大,迅速将门一拉,挡在自己面前。
六位数的水晶花樽,还是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