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疼得像是被火炭烙过，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伤口火辣辣地抽痛。
汗水顺着脊椎滑进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据点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周围那些喽啰的脸青一块紫一块，他们举着铁棍、扳手，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包围圈越缩越小。
\"晨子！
左边！\"林宇的喊声响在耳边，我下意识侧身，一柄生锈的扳手擦着肩膀砸在墙上，石屑飞溅。
这已经是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攻击了，我的虎口早被工兵铲震得发麻，指节泛着青白。
据点深处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像是有台巨型发动机在地下运转，地面的瓷砖缝里渗出黑色的黏液，带着股腐叶泡烂的腥气。
湛瑶蹲在能量屏障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发青，指尖快速划过屏幕——她在拍屏障表面流动的纹路。
\"这些光带的走向......\"她突然抬头，马尾辫被屏障的能量激得微微扬起，\"和我们在墓道壁画上看到的引灵阵完全吻合！\"
王教授扶了扶眼镜，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皮质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考古笔记：\"《幽陵志》里说过，古代巫祭用活人生魂为引，布下'锁灵障'，既能困人，又能......\"他的喉结动了动，\"又能招幽。\"
我心头一沉。
之前在老校区后山挖到的乱葬岗，那些没头没脑的传闻，原来全串起来了。
张老师疯笑着说\"你们都得死在这里\"的声音还在耳边，看来这屏障根本不是什么防御工事，而是......招魂的陷阱。
\"黑客，干扰频率调成440赫兹！\"湛瑶突然转身，对缩在墙角敲笔记本的眼镜男喊，\"王教授说引灵阵最怕宫商之音，试试用声波共振！\"
黑客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障表面的蓝光顿时泛起涟漪。
神秘剑客趁机欺身上前，长剑嗡鸣着刺向涟漪最剧烈的位置——那是刚才湛瑶用红笔圈出的薄弱点。
金属与能量碰撞的尖啸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我看见屏障裂开蛛网状的细纹，像块快碎的玻璃。
\"拦住他们！\"张老师的声音从据点深处传来，他的喽啰们像是打了鸡血，攻击突然变得不要命。
一个穿皮夹克的小子举着消防斧朝湛瑶劈过去，我想都没想扑过去，工兵铲横着一挡——\"当\"的一声，虎口几乎要裂开。
那小子红着眼，又挥斧砍来，我侧步避开，铲刃划开他的小臂，血珠溅在屏障上，滋滋冒着青烟。
\"小心脚边！\"吴警察突然拽了我一把。
我低头，地面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藤蔓，正缠上我的脚踝。
那藤蔓摸起来像冻硬的蛇，凉得刺骨。
刘保安抄起警棍猛砸，火星四溅，藤蔓却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温度骤降。
我呼出的气在面前凝成白雾。
据点的顶灯\"啪\"地炸了，黑暗中，手机屏幕突然集体花屏，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
有什么东西从阴影里浮出来，先是半透明的校服下摆，然后是染血的白球鞋，最后是张青灰色的脸——眼睛只剩两个黑洞，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幽......幽灵？\"林宇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他手里的强光手电照过去，那东西非但没躲，反而飘得更近了，腐烂的气味直往鼻子里钻。
我数了数，前后左右，一共七只。
它们飘在离地半米的位置，指甲长得像鹰爪，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别慌！\"湛瑶的声音冷静得反常。
她从包里摸出支朱砂笔，在地面画了个不规则的圆——那是我在古籍里见过的\"止阴阵\"。
王教授颤抖着掏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据点最深处。\"它们......它们在等什么。\"他的声音发颤，\"更深的地方，有更厉害的东西。\"
幽灵们没有立刻攻击，只是围成圈，用空洞的眼窝盯着我们。
其中一只突然抬起手，指尖渗出幽蓝的光，我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那道光扫过的地方，墙面结了层白霜。
\"屏障快破了！\"神秘剑客大喝。
我转头，屏障的裂缝已经能塞进半只手掌，漏出外面的月光。
可那些幽灵却在这时动了——七道黑影同时扑来，带起的阴风刮得人睁不开眼。
我挥铲挡开一只的爪子，金属相碰发出钟磬般的鸣响，掌心麻得几乎握不住铲子。
另一只从背后偷袭，我本能地低头，它的指甲擦着头皮划过，凉得像冰锥扎进骨头。
\"晨子！
接着！\"刘保安扔来个东西。
我接住——是串沾着朱砂的铜钱。\"刚才在墓室门框上拆的，老东西，镇邪！\"他抄起警棍砸向扑来的幽灵，警棍穿过幽灵的身体，却带起一片黑雾。
那幽灵吃痛般尖叫，声音像指甲刮黑板，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吴警察举着配枪连开三枪，子弹穿透幽灵的身体，在墙上打出三个洞。\"没用！\"他吼道，\"这他娘的不是实体！\"
湛瑶的止阴阵被幽灵的爪子抓得支离破碎，她咬着唇，又掏出把糯米撒向空中。
白花花的米粒落在幽灵身上，滋滋作响，像浇在热油里。
那只被撒到的幽灵发出刺耳的尖叫，身形淡了几分。
\"王教授，那本《幽陵志》里有没有说怎么对付这些东西？\"我边打边喊。
王教授翻着笔记本的手直抖：\"以魂破魂......或者......\"他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据点深处，\"或者等它们的主出来。\"
轰鸣声已经近在咫尺，地面的瓷砖开始崩裂，黑色黏液里浮出半截锈迹斑斑的锁链。
我看见最中央的那只幽灵突然挺直身体，所有幽灵都转向同一个方向——据点最深处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门缝里渗出的黑雾比之前更浓，带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
\"退后！\"我大喊着把湛瑶拉到身后。
她的手冰凉，却用力回握我的手腕。
幽灵们不再攻击我们，反而排成两列，像在迎接什么。
为首的那只突然发出尖啸，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狂喜，我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石门\"轰\"的一声完全打开。
黑暗中，一双泛着幽绿的眼睛缓缓睁开。
（下一章预告：那双眼的主人踏门而出时，地面的黏液突然沸腾。
幽灵们像朝圣般俯下身子，而我们的屏障裂缝终于撕开——可门外的月光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冷。
最前排的幽灵突然转头，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胳膊，那冷意顺着血管往上窜，我听见湛瑶喊我的名字，可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