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从深渊龙族离开之后,来到了星月神国。
与这里结下不解之缘纯属意外,未在云澈的计划之内,但当星月神国众人毫不犹豫的出现在净土之时,云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里产生了一丝牵绊,特别是一个叫做怜月的女子。
云澈毫无阻滞的来到了怜月的寝殿,他只想见见怜月,随后离去。
女子拖着一头银发斜倚在窗台边,脊背微弯化成一弧静美的线,她仰首望着天际流云,指尖无意识的将垂肩银发绕成松乱的卷,发梢在清风吹拂下微微飘荡。
流云在她眼前划过,带起的是往昔美好的回忆,而蕴藏在眼底之下的是化不开的怔忡,像被岁月揉皱的纸页,在时光里静静舒展又蜷起。
她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云卷云舒,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云澈看着怜月的侧颜,心中泛起了些许涟漪,这绝美的下颚线中隐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思念与遗憾。
“怜月。”
一道轻柔如风的声音在怜月耳边响起,她像只小白兔般一瞬惊颤,这道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柔音打翻了记忆盒子,往昔那些勇敢放纵的画面再次清晰映现在她的脑海中。
“曜……云公子……”怜月的眸光触碰到云澈的脸庞,一瞬收回,生怕亵渎了这张俊俏的脸庞。
云澈眉头微皱,虽然这些年他很少来到星月神国陪伴月神女,但不至于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如此生疏。
当净土重明之时,他来到星月神国,看见的分明是一张满怀期待的脸庞,但如今却似乎多了几分隔阂,一切从净土归来之后变得有些不同了。
“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你似乎有些怕我?”云澈未曾想到这一次的见面竟是这样的场景。
“不……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怕你,我……我只是……”怜月低垂下头颅,眼神中透出一抹自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像云澈这样的完美男子。
“只是什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吗?”云澈没有催促,只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不解。
“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产生了距离感,这点大可不必,你是星月神国的月神女,将来必定是星月神国的掌权者之一,此世之中根本没有多少人的身份地位能够超越你。”
“还是说因为我欺骗了你,隐藏了身份,让你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你有些疏远我?”
云澈在脑海中搜寻着所有的可能,看见怜月这个样子,他有些难受。
怜月很用力的摇了摇头,她看出了云澈的疑惑与失落,不想让对方的这种情绪再蔓延开来。
“都不是,我说过的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因为你就是我的余生。”
“但是……”
怜月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露出了挣扎之意。
明明自己已经放弃了,但为什么在见到他的一瞬间,还是如此想要抓住,不想错过……
终于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怜月深吸口气,她还是决定告诉云澈真相。
“我在净土碰到彩璃神尊了,从她问起你的那刻我便已经察觉到她对你的不一般……”
“虽然她的话语很平静,但深藏在这平静之下的是明显的紧张与不安,当我从她口中得知你们过往的一点一滴……”
内心宛如刀绞。
“她诉说的过程依旧平静如水,但我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深情与眷恋,更是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就好像你是只属于她的私人财产。”
“……”云澈哑然,竟没想到净土之上还有这么一出故事。
这么说倾月会知道怜月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个?
云澈心中豁然开朗,只是他迈向折天神国的脚步愈发沉重了。
“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我告诉她,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仅有过几面之缘罢了。”怜月的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惊慌,连忙摆手解释自己没有“出卖”云澈。
“以彩璃的聪慧,必然能够听出你话语之中的虚假,你能够读出她隐藏的心思,她又何尝不能明白你的小秘密呢?”云澈脸上淡然一笑,没有责怪之意,“其实你无需如此,深渊之世我所在乎之人并不多,而你已是其中之一,在我心中你的分量同样不轻。”
怜月目光怔怔的凝望着云澈,那双眼眸里,似有万千情绪翻涌,眼角不知何时,已被一片温热濡湿。
长久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云澈生命长河中匆匆路过的一抹影子,短暂停留后便会消逝不见,成为被遗忘的过客。
然而就在今日,云澈用行动为她证明,原来在他的心底,一直为自己留着一方柔软的位置,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变化,让怜月心中五味杂陈,感动与惊喜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淹没。
“其实……我只要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就好了,无论是远远遥望你,还是默默守护你,我都很满足了,今日能听到你说这些,我已此生无憾。”怜月再难抑制自己的情感,扑进了云澈的怀中,这一刻她只想自私的将云澈独占,哪怕只有这么一刻也好。
“今日我只属于你,不会有任何人跟你抢。”或许已是到了最后时刻,云澈没有继续压制自己的情感,至少在这一瞬,他想要拥怜月入怀。
万籁俱寂,再无言语打破这份静谧。
床上轻柔的幔帐悠悠落下,仿佛为这一方天地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此刻,唯有那床幔轻微的震动,似在以一种无声的韵律,细细诉说、静静记录着这一刻独有的美好,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旖旎与温情,在这静谧的空间里缓缓流淌。
“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无法许诺你未来,但如果我能平安归来,我一定会带你去往‘永恒净土’。”云澈承诺道。
怜月伸手堵住了云澈的嘴:“我知道我的修为境界低微,帮不了你什么,但至少我会时刻为你祈福,我相信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云澈环抱怜月的香肩,这一刻他的心无比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