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祁慕朝笑她,“我什么时候使过阴招?”
陆晚柠拉过他的手啪嗒自顾自地拍了一下,“当然没有,世子殿下光明磊落。”
祁慕朝这人最是小气,为了免得他刨根问底地让自己好好说一说他什么时候使过阴招,陆晚柠迅速转开话题,“出去了这么多天,受伤了吗?”
她怎么觉得这人看上去脸色好像苍白了些?
这么想着,陆晚柠连忙双手在他身上检查起来。
祁慕朝没动作,靠在床榻上由着她乱摸,等她检查完,才开口,“没受伤。”
既然没受伤,那他脸色会这么苍白只剩下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出去的这几天他没有好好喝药。
陆晚柠顿时眯起了眼睛,“世子要是这样不听话,连每日固定的药都不老老实实喝,那三年之后你的身子要是没好彻底,我可不会管你。”
两人都是有些梗的性子,一个脾气大,另一个脾气也大,闻言祁慕朝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日日提醒我喝药,就是为了三年后顺利离开?”
自然不全是,陆晚柠瞪眼,“不管我是不是要离开,身为医师,我然答应了你会将你的身体调理妥当,但你却不听话,连药都不能按时喝,难不成我要夸你做得对吗?”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火气。
是因为祁慕朝半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陆晚柠的倔劲一上来,半步都不肯退。
她绷着脸起身往外走去,“我还有事情,先去忙了。”
祁慕朝并未拦她。
出了院子,陆晚柠打算去桑明月那里。
胡燕在旁边时不时地看她一眼。
看得陆晚柠无奈回头,“你想说什么?”
“世子妃和世子吵架了?”
“没有。”
她并不认为刚刚那算是吵架,但想到祁慕朝不乖乖喝药的行为还是有些气愤。
这人完全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莫不是她将这毒描绘得太过于普通了,听上去并没有那么惊险?
早知道她就说得吓人一些了。
又不是小孩子了,整日喝个药还得让人哄着。
胡燕小声道:“今日天亮了世子才回来的,奴婢瞧他很疲惫的样子,问他要不要喊醒世子妃,世子没让奴婢喊。”
“听长空说,世子这趟出去似乎有些惊险,怕是没时间煎药来喝,应当不是有意不喝的。”
想到祁慕朝刚刚脸色苍白的样子,陆晚柠的火气稍稍散了一半。
算了,大不了她费些时间帮他先制些药丸。
昨夜回来得太晚,陆晚柠只来得及将桑明月姐弟两个随便寻了个住处安顿下来,不知这两人住得可还舒服。
刚进到院子,就听见桑稚羽清脆的笑声。
醒了?
陆晚柠刚走进去便瞧见祁王妃正抱着桑稚羽给他喂莲子粥。
“母亲。”
祁王妃抬头,有些疑惑,“昨日睡得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
“我过来看看他们可有什么需要的。”
说两句话的功夫,桑明月也起来了。
她在王府里显然还有些不太自在,瞧见桑稚羽呆在祁王妃怀里让她喂饭更是连忙开口,“稚羽,快下来。”
桑稚羽听姐姐的话,连忙爬了下来,有些乖巧地坐在一边。
“你已经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让人喂饭。”
见她训人,祁王妃连忙解释,“是我愿意喂的,我瞧这孩子喜欢得很,就在这陪他一会儿。”
陆晚柠原本还有些忐忑,昨晚事情太过紧急,她甚至没来得及知会一声就将人带回了王府,若是祁王爷和祁王妃介意,她还真没办法说什么。
许是看出桑明月的不自在,祁王妃安抚着,“这些时日我也听说了桑府的事情,桑先生是个好人,如今突蒙这般大难,实在是令人唏嘘,你们二人不必担心,只管在这里住下,我这祁王府里,那种下作的畜生还是进不来的。”
祁王妃最是看不惯那些攀高结贵之人,魏巡这种下三烂更是入不得她的眼。
眼下瞧见这姐弟两个,心里头只有唏嘘。
知道陆晚柠想必还有话要和这姐弟二人说,祁王妃也没在这待太久,让陆晚柠陪着桑明月说说话,她今日约了人一起打叶子牌呢,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祁王妃离开后,桑明月坐下来,承别人恩情总是会有些不自在,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替陆晚柠做些什么。
于是开口便是询问陆晚柠说的那间药铺的事情。
“那个不着急,前段时间我去帮魏巡治伤,因着这个缘故,那些百姓们这几日将那医馆围起来日日咒骂。”陆晚柠眼眸带笑,“不过若是没有这一遭,怕是这医馆我还没有这么容易能拿下。”
桑明月的眼神闪了闪,恨意一闪而过,“魏巡……”
“我在他伤口上做了些手脚,导致他的伤口溃烂发痒,无法愈合,这几日估计他已经气坏了。”
“活该!”桑明月咬牙切齿,“像他这样的人,将他生剥活刮了都不解恨。”
“倒也未尝不可,如今他自鸣得意,认为自己已经混进了这京中上等人的圈子之中,越是如此,将来将他拉下来的时候,便越是让人痛快,届时你想将人活刮也好,生剥了也好,哪怕放在腌菜坛子里腌成肉片,都可以。”
桑明月眼中冒光,“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往后我桑明月的所有产业,都有你的一份。”
“哎,使不得,”陆晚柠连忙摆手,“你能帮着管理我的医馆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她平日里只喜欢研究医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管理医馆这种事情,还是桑明月更为擅长。
“我已经让人去吉安找那个乳娘了,若是能找到,总有办法能让她开口,但你若想要让魏巡被定罪,还得找出他陷害你父亲和吞并你桑家家产的证据才行。”
如今桑明月谈论起家中的遭遇时已经能够平静地讲述,不再像刚发生时那样提起便浑身发抖。
“我爹是外出送一批货时出的事,那批货对我爹来说很重要,加上订货的人是他的多年老友,他这才会亲自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