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茶,祁王爷大手一挥,“前日回来时本王带了不少边关那边的小玩意,不值钱,但图个新鲜,一会儿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只管拿去。”
陆晚柠应下,道了谢。
敬了茶,祁王妃便让这对小夫妻自己忙活去了,并未拉着陆晚柠学什么王府里的规矩。
一直到离开了前院,陆晚柠还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拧了自己一把,没舍得用力,觉得不太疼,转过身又拧了祁慕朝一把,“疼吗?”
祁慕朝面无表情,“你脑子被狗吃了?”
陆晚柠没理他的话,继续兴奋自己的。
“我能出门吗?”
“腿长你身上,你出不出门问我做什么?”
呼吸着祁王府的空气,遍地都是自由的滋味,陆晚柠跟着祁慕朝回了房,还以为他要补觉,但这人直接将昨日的礼品单子递给了她,以及库房的钥匙,“昨日的贺礼。”
见陆晚柠盯着单子看,祁慕朝慢条斯理道:“有个叫沈墨的送来了几幅字画,说是给你我的贺礼。”
这几幅字画在祁慕朝看来显然是不值钱的,他并未在意。
那日寿宴之后,当时陈家的那些亲戚们跑去买了不少沈墨的字画,回去一看,这画工确实精湛,将来指不定真能像陆鸿山老先生那样呢。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购买沈墨字画的人一时间多了许多。
听说了原因,沈墨便默默记下了这个恩情。
前世沈墨去世之后他的字画才开始翻身,这一世沈墨活得好好的,即便有了那日祁慕朝的称赞,那些字画价值也不算十分昂贵,与名家真迹自然是无法比较的。
但与字画相比,贵重的显然是沈墨那颗感激的心。
陆晚柠整理着礼品单子,祁慕朝坐在一旁喝着茶。
“听说陈夫人病了,似乎还挺严重。”
昨日陆晚柠的花轿走出去不久,陈夫人就有些撑不住了,下人扶着她回去休息,不一会儿便叫喊着夫人晕过去了。
本来随便请了个大夫去看,只说是这几日操劳过度才会如此,却不曾想夜里时陈夫人突然发起疯来。
陈家去了云雀馆求医,奈何刘老这几日不在,于是便随便请了个大夫前去,结果这大夫压根说不清这陈夫人得的是什么病,竟口口声声说这陈夫人失心疯了。
好端端的人怎得一夜之间便得了失心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别说陈文简了,就是陈老爷也不信,于是便又让人去了回春堂请大夫。
听说当年那位洛神医的徒弟如今在回春堂里挂诊。
但这洛神医的徒弟一月只看两回诊,要她看诊,得回去等着。
陈老爷自然是等不及的,于是让回春堂的其余大夫先来给陈夫人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结果得到的答案和前一个没什么区别,回春堂的大夫自称医术不精,让他请那位神医徒弟看上一看,兴许能有答案。
陆晚柠头都不抬,“兴许不是病是报应也说不定呢。”
祁慕朝靠在桌子上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用去趟回春堂?”
动作一顿,陆晚柠放下礼品单子抬了头,朝他笑笑,“夫君果真是聪明,去肯定是要去的。”
她站起来理了理裙摆,朝祁慕朝道:“要不要一起?”
祁慕朝是个心机深沉的,想要将自己的身份瞒下去自是不可能,更何况若是拿不出个能够让他信服的身份,凭什么证明自己能够替他调理身子。
又凭什么去质疑他的孱弱来自于长年累月的毒素,而不是因为早产呢。
两人收拾一番从王府的侧门去了回春堂。
掌柜的一瞧见陆晚柠立马迎了过来,“陆大夫。”
他看了眼跟在陆晚柠身后的祁慕朝,被他面上冷硬的面具吓到,连忙移开视线。
陆晚柠往前走进诊室,那掌柜的在跟她说着陈夫人的病情,“说来也怪,这陈家昨夜养女出嫁时这陈夫人还好好的,只一夜的功夫,这陈夫人也不知怎地发起疯来。”
帷帽下的一双眼睛带着冷意,陆晚柠心中冷笑。
“我只看人病,可不看疯病。”说着陆晚柠站起身来,径直去了药房帮祁慕朝抓药。
前段时间的汤药祁慕朝有没有老老实实喝陆晚柠不清楚,但今日之后,这药便有她看着祁慕朝喝了。
掌柜的挠着头有些无奈,“这陈家给的诊金不少,您也知道咱们老板是个见钱眼开的,昨日便已经将此事应了下来,您看这事……”
陆晚柠抬眸看向他,“当初来这回春堂时,可是他亲口向我保证看不看诊全凭我心情的。”
掌柜的自然不能说那是他们老板最惯用的忽悠人方法,于是只能好生劝导。
劝的口干舌燥了,陆晚柠才堪堪松口,“若是再有下次,这回春堂我便不会再来了。”
“是是是,回去我便告诉老板,再不能这样行事了。”掌柜的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心想这一个个的都是祖宗,没一个能得罪得了的。
陆晚柠直接领着祁慕朝去了陈府。
本打算等回门那日光明正大的带他看戏的,结果现在就能看上了。
到了陈府,听说她是回春堂里来给陈夫人看诊的,门房连忙将人迎了进去。
陈老爷慌慌张张的赶过来时陆晚柠已经站在了陈夫人的院门外。
祁慕朝扮作药童替她拎着药箱。
实话说,这两人的装扮不像是来救人的,反倒是像来杀人的。
以至于陈老爷有些怀疑,但转念一想神医的徒弟古怪一些也正常,于是又放下心来。
陈老爷连忙上前,“医师随我来。”
跟着陈老爷进了陈夫人的房中,秋荷正拿着帕子帮陈夫人擦拭额头上的汗。
似乎昨夜一夜未眠,眼圈发青,面容疲惫。
见陈老爷领着医师进来,连忙让开位置。
两人错肩而过时秋荷看了她一眼,站到一旁安静地等着。
看惯了陈夫人平日里嚣张的模样,乍一见她这苍白憔悴的样子,还真有些不适应。
把完脉,陆晚柠抬头,瞧见三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伸着脑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见她起身陈老爷立马迎上来,“神医,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陆晚柠变了声线,“心病还需心药医,夫人的情况便是请了宫里的御医来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心病?”陈老爷皱着一张脸,苦恼道:“没听过夫人有什么烦心事啊?”
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眼房间的布局,陆晚柠朝陈老爷招招手,陈老爷很快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