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大捷,宋玉此次回来领赏,皇帝给他封了将军,却始终没有对宋玉接下来的去处给出什么指示。
众人以为陛下认为宋玉年纪太轻,恐他不能担大任。
谁知过了两日,皇帝突然将宋玉传唤进宫。
从宫里出来后,宋玉便成了祁青瑶的贴身侍卫。
祁青瑶对此颇有怨言,她原先虽对宋玉此人的印象还算不错,但如今要做贴身侍卫,对她加以管束,那她自然便觉得这人是父皇派来看管自己的。
以至于一连好些天,祁青瑶都没给过宋玉好脸色。
偏生这宋玉是个死心眼,对皇帝的命令言听计从,除了如厕和睡觉,平日里他与祁青瑶可谓是寸步不离。
以至于祁慕朝刚一提到宋玉,祁青瑶便跺了跺脚,“不知道不知道,你也不帮我劝劝父皇,我才不要这么一个尾巴跟着,烦都烦死了。”
祁慕朝对她的恼怒视若无睹,“陛下这样做必然有他的道理,以宋玉的能力按理说该在战场上厮杀,方能彰显自己的本领,留在你身边该气恼的人是他才对。”
这一番话顿时让祁青瑶更生气了,觉得祁慕朝压根不懂自己的心情,气得她狠瞪了祁慕朝一眼后跑到陆晚柠身边抱着她的手臂使劲晃了晃,“嫂嫂,他不懂我的苦恼,你总该懂的吧?”
陆晚柠朝她笑笑,懂自是懂的,只可惜她懂也没用啊。
祁慕朝话说得确实没错,皇帝如今缠绵病榻,必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宋玉安排在祁青瑶身边,估计是怕她会出什么问题。
只是祁青瑶被宠得太过单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如今只觉得宋玉对她管得太宽了些,惹人厌烦。
知道自己撒娇也解决不了问题了,祁青瑶只好认命。
有了祁青瑶在这陪着皇帝,祁慕朝便朝陆晚柠使了个眼色。
两人先行离开。
因着他不帮自己说话,祁青瑶也没了刚刚的兴奋劲,见他们离开只摆了摆手。
走出皇帝寝宫,陆晚柠便看见了那位小宋将军。
此人面无表情地站在殿外,等着祁青瑶。
见祁慕朝夫妇二人出来,宋玉抱拳行礼。
祁慕朝朝他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便离开。
李公公送两人出去,一出宫门,祁慕朝便看向陆晚柠,“说说吧,陛下的情况,你都把出什么了?”
闻言,陆晚柠有些犹豫,她没急着说陛下的病情,反倒是开口问祁慕朝,“陛下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这话让祁慕朝心中已然有了数,一张脸阴沉沉的,“三个月前,所以,真的是毒?”
陆晚柠点头,“是毒,但我不明白,这毒是如何让陛下服下去的。”
这正是陆晚柠一直有些犹豫的缘故。
“不瞒世子,陛下中的这毒,我先前曾听师父提起过,名唤十月期,顾名思义,服用此药之人,会在十个月之后毒发身亡,而这十个月期间,这毒会慢慢地侵入中毒之人的五脏六腑,让此人一步步变得虚弱无力,让人误以为是生了绝症。”
这些倒是与陛下的症状都能符合。
但她唯一想不明白的,便只有一点,“但这十月期的粉末是红色,十分显眼,即便是融入水中,颜色也依旧鲜艳,并且,其苦无比。”
这种药,除非中毒之人是傻子,否则怎么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下去?
祁慕朝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除非,这下毒之人是陛下十分信任绝不会起疑之人。
攥着茶杯的手背上青筋显现,祁慕朝问她,“这毒,你可能解?”
陆晚柠想到昨日在桑府里见到的那株由南疆移植而来的植物,竟有种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安排的荒谬感,“巧了,原本解不了的,但现在,或许能试一试。”
毕竟这十月期她从前也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知道越多的人往往死得越快,陆晚柠很果断地开口,“我只管配药,至于其他的,你不必跟我讲,我也不会问,行吧?”
祁慕朝瞥了她一眼,呵的笑了声,“你怕等解了毒,我会杀了你?”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陆晚柠跟着笑笑,毫不吝啬地往祁慕朝脸上贴金,“但我觉得世子殿下肯定不是这种过河拆桥之人。”
二人回去的这一路,祁慕朝的表情始终不太好看,快到王府时,还是开了口,“我身上的毒和陛下身上的毒有相似之处吗?”
陆晚柠迅速摇头,“没有。”
有,相似之处就是这两种毒八成都是出自她师父之手。
祁慕朝身上的还好说,不知道是她师父哪一年的杰作了,但这十月期,却是她师父云游之前刚刚研制出来的。
她回答得太过迅速,祁慕朝眯了眯眼睛,但并未拆穿她,而是继续问道:“若当真是毒,为何太医院的太医全都诊断不出来?就连刘老都不敢确定?”
当然是因为她师父平日里就喜欢钻研这些东西,这十月期从研制出来就没用过。
她师父那人平日里对这些毒宝贝的很,哪怕别人开再高的价格,他不想卖都不会理会。
以至于陆晚柠压根不敢将这毒跟她师父的关系说出来,免得给师父惹得一身麻烦。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刚刚也说了,这十月期因颜色太过显眼,和味道极苦而甚少被人选择,若是想要用毒害人,无色无味的毒药显然更加方便,所以知道这十月期的人本就很少,那些太医没见过,自然就不知道了。”
她回答得十分坦荡,毫不心虚,“至于刘老,他或许猜到了是毒,但是什么毒却并不敢确定,我这也是因为侥幸听师父说过一嘴才能看出来的。”
但眼神中的那些许闪烁却已经让祁慕朝大致猜到了些什么,他并未点破,毕竟如今解毒才是要紧的事情。
这日之后,祁慕朝似乎忙碌了许多,一连几天,陆晚柠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好在这对陆晚柠来说是件好事,两人就这样互不干扰地相处着。
在房中待了一天,陆晚柠将胡燕喊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