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洪亮的声音如同炸雷般从院门口传来。
许大茂脖子一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就想躲。
可林凡还站在他面前,纹丝不动,他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何雨柱人高马大,几步就跨了进来,目光在许大茂和林凡之间扫了扫,最后聚焦到许大茂身上:“孙贼,你又说我坏话呢?”
“傻柱,你回来了?!”许大茂声音软了下去。
“对啊,刚回来,怎么,你们俩不回家在这说啥呢,”何雨柱说完,又看向林凡:“小林,你别跟他玩,小心学坏了。”
“胡说!跟你才学坏呢,我们,我们,”许大茂说到这声音小了下去。
“没,柱子,刚才发生了点事。”林凡打着圆场。
“哟,什么事啊?怕不是许大茂又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到了吧?”何雨柱笑道。
“胡说!傻柱,茂爷可没干什么坏事!就是因为一颗糖!”
许大茂把刚才棒梗吃糖拉肚子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把自己描述成了受害者,把贾张氏的蛮横无理又强调了几分。
“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何雨柱听完,嗤笑一声,斜睨着许大茂,“这也不像你的作风啊?!怎么想起来给棒梗糖吃了?平时你不是最讨厌这孩子吗?嫌他闹腾。”
许大茂被噎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强辩道:“什么话!我什么作风!我作风多正啊!”
他眼珠一转,立刻拉着何雨柱的胳膊,又对着林凡热情地说道:“行了行了,别说那没用的了!今儿多亏了林凡。我前儿下乡,弄了点好东西,正愁没个好厨子呢!傻柱,林凡,上我那儿去,咱们哥仨好好喝一杯!傻柱,你可得给茂爷我露一手!”
何雨柱倒也没推辞,他跟许大茂是宿怨,但有好吃的有好酒,那又是另一码事。
不过,他还有正事:“我得先回去给雨水弄口吃的,她还饿着呢。”
林凡也点点头:“我这边郑师傅他们估计也快完事儿了,等他们走了,我再过去。”
“那成!那成!”许大茂连声应着,心里盘算着,这顿饭可得吃好,“我先回去拾掇拾掇,把东西都预备上!你们俩可得快点儿啊,别让茂爷我久等!”
说完,许大茂一溜烟儿地就往自家跑去,那脚步,比兔子还快。
何雨柱推开何雨水的门,何雨水正坐在桌前写作业,眉头微微蹙着,似乎遇到了难题。
“写什么呢?这么入神?”何雨柱问道。
“哥,你回来了。”何雨水抬头,露出一丝笑意,“老师留的作文,有点不知道怎么写。”
“作文啊,”何雨柱走到她身边,伸头瞅了一眼,挠了挠头,“这个哥可帮不了你。饿了吧?哥带的有饭,我给你热热去。”
说着何雨柱走进厨房,手脚麻利,很快就烧起火,锅里水汽蒸腾,然后把两个饭盒放进去。
“哥,今儿许大茂又惹事了?”何雨水放下笔,跟了进来,好奇地问。
她刚才也隐约听到了院子里的吵嚷。
“他?他能有什么大本事,”何雨柱往灶台里添着柴,“不就是因为一颗糖,跟贾张氏吵吵起来了。后来林凡给说了几句,才算完。”
“又是贾家啊……”何雨水撇撇嘴。
“行了,别管他们那些破事儿了。”
“等会儿吃完饭,许大茂请客,我去他那儿炒俩菜,你也早点睡。”
“嗯,知道了哥。”何雨水乖巧地点点头,看着哥哥忙碌的背影,心里暖暖的。
没一会儿,饭菜就热好了。
再说许大茂,一路小跑回到家里,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准备食材。
他当放映员,时常下乡,总能弄到些城里难得的稀罕物。
他先从床底下的一个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摸出用油纸包着的一块腊肉,大概能有二斤重,这是上次去某个村子放电影,村长特意送的,肥瘦相间,闻着就香。
又从另一个瓦罐里,掏出一把干黄花菜和几朵木耳,这些都是晒干的,泡发了炒腊肉,味道绝配。
他还不满足,又在柜子顶上摸索了一阵,拿下来一只用绳子捆着翅膀和脚的野鸡。
这鸡还是活的,只是被捆得动弹不得,时不时发出几声低沉的“咯咯”声。
这是他前两天从一个远郊的农户家用两包烟换来的,一直没舍得吃。
“嘿,今儿就让你开开荤!”许大茂对着野鸡自言自语,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除了这些硬菜,他还找出半斤花生米,准备油炸一下,再拍根黄瓜。
酒,他也有准备。不是平时喝的散装白酒,而是他特意藏起来的一小坛高粱烧,约摸着也有个三四斤,据说是哪个小酒坊自己酿的,劲儿大,醇厚。
“林凡,傻柱……”许大茂一边忙活着,一边念叨着,“今儿非得让你们尝尝茂爷我的好东西!尤其是傻柱,让他知道知道,我许大茂也不是只会耍嘴皮子!”
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既有对林凡帮忙的感激,也有想在何雨柱面前显摆一下的念头。
这顿饭,他得办得风风光光,让院里人也瞧瞧,他许大茂请客,那也是有排面的!
林凡也跟郑师傅告别,送走了忙活了一天的工友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许大茂家走去。
刚走到许大茂家门口,一股浓郁的炸花生米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哟,大茂这是亲自下厨啊?”林凡推开门,就见许大茂正围着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何雨柱已经到了,他正站在灶台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着案板上的腊肉指指点点。
“许大茂,你小子可以啊!这腊肉是哪儿弄来的?这年头,能弄到这么好的腊肉,可不容易!”何雨柱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上了几分赞赏。
他拿起一块腊肉,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用刀尖轻轻一刮,那股子特有的烟熏味儿让他不住地点头。
“嘿嘿,那是!茂爷我出马,哪能没点好东西!”许大茂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指了指旁边的鸡笼,“还有这野鸡,刚杀了没多久!”
何雨柱一看那只还带着血迹的老母鸡,眼睛都亮了,他拿起鸡掂了掂,又捏了捏鸡腿,嘴里啧啧有声:“好家伙,这鸡可够肥的!你小子这次是真下本钱了!”
“那是!今儿高兴,请你们哥俩好好喝一杯!”许大茂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把案板上的腊肉往何雨柱面前推了推,“傻柱,你来掌勺,这腊肉你给炒个黄花菜,再把这鸡炖了,咱们哥仨今儿不醉不归!”
何雨柱也不客气,拿起刀就开始片腊肉,动作行云流水,看得许大茂一愣一愣的。
“你小子,倒是真舍得下本钱。”何雨柱一边忙活,一边不忘挖苦一句,“平时抠抠搜搜的,今儿倒是大方起来了。”
“那是,今天不是林凡给我解了围嘛!”许大茂嘴上应着,眼睛却时不时地往林凡身上瞟。
林凡则坐在桌边,看着何雨柱熟练地处理食材,刀光闪烁,不一会儿,案板上就堆满了切好的肉片、姜丝、蒜瓣。
何雨柱手脚麻利,很快就将锅烧热,倒油,腊肉下锅,滋啦一声,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许大茂把林凡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探寻:“林凡,你……你跟楼晓娥,是不是挺熟的?”
林凡闻言,愣了一下,不明白许大茂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还行吧,同事一场。”他平静地回答,心里却多了几分寻思,许大茂上次在医务室可是打听过了,这个点怎么又打听上了。
“哦,是这样啊。”许大茂搓了搓手,又凑近了一些,“我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