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
楼晓娥推开家门时,楼半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眉头微蹙。
母亲谭雅芝则在厨房里忙碌着,饭菜的香气隐隐传来。
“晓娥回来了。”楼半城放下报纸,看向女儿。
“爸。”楼晓娥换了鞋,走到沙发旁坐下,情绪不高。
谭雅芝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从厨房出来:“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松鼠鳜鱼。”
楼晓娥没什么胃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爸,妈,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楼半城看着女儿的神色,心里便有了几分预感:“什么事?慢慢说。”
“我……我不想在轧钢厂医务室上班了。”楼晓娥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谭雅芝一听,立刻从厨房里快步走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想干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楼半城抬手示意妻子稍安勿躁,目光温和地看着女儿:“晓娥,能告诉爸爸是什么原因吗?是工作不顺心,还是……”
楼晓娥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就是林医生他……他已经有对象了。是他大学同学,今天还来厂里给他送饭了……”她越说声音越小,脸颊也有些发烫。
谭雅芝一听,顿时“哎呦”一声,脸上露出几分了然,又带着几分不甘:“我的傻女儿啊!这有什么!人家有对象怎么了?没结婚之前,一切都还有可能嘛!再说了,咱们晓娥哪里比别人差了?”
楼晓娥被母亲说得更加窘迫:“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觉得不太自在。”
楼半城一直沉默地听着,此刻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他特意把楼晓娥安排到轧钢厂医务室跟林凡做同事,其实开始的目的就不纯粹。
如今看来,见林凡已经有了对象,女儿先打了退堂鼓。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既然待得不顺心,不想去了,那就不去了吧。”
谭雅芝有些急:“老楼!你怎么也……”
楼半城摆了摆手,打断妻子的话,继续对楼晓娥说道:“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你做出牺牲。你若是不想去轧钢厂,就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或者看看有没有其他更喜欢的事情做。”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没事的,咱们家倒不了。”
楼晓娥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轻易答应,心中一松,眼圈却有些发红:“谢谢爸。”
楼半城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心里清楚,让女儿离开轧钢厂,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如今这形势,越是人多眼杂的地方,越容易出岔子。
他们楼家,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与此同时,刘家。
刘艺媛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地把今天在厂里发生的新鲜事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
“爸!妈!我跟你们说,今天可热闹了!”她灌了一大口水,兴奋地说道,“我们厂里不是来了新设备嘛,还派了好多兵哥哥守着,可威风了!”
刘父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奇地问:“哦?什么新设备啊?这么大阵仗?”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啥,神神秘秘的,都不让靠近!”刘艺媛摇摇头,随即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最劲爆的是林哥!他对象今天找上门来了!”
刘母一听,也来了兴趣:“林凡那孩子有对象了?哪家的姑娘啊?人怎么样?”
“是林哥的大学同学!叫邓思雅,在协和医院上班呢!长得可漂亮了,气质也好!今天还特意给林哥送了午饭,做了好多菜!”刘艺媛比划着,“红烧肉、麻婆豆腐、辣椒炒肉……哇,那味道,绝了!就是有点辣,不过我喜欢!太过瘾了!”
她说着,还咂了咂嘴,回味着中午的美味。
“那敢情好啊!林凡那孩子也是该成家了。”刘父笑着点点头。
刘母则更关心细节:“那姑娘对林凡好不好啊?”
“好啊!我看邓姐姐对林哥可上心了!还约了林哥明天去看电影呢!”刘艺媛一脸“我知道内幕”的表情,“嘿嘿,还是我提醒林哥明天休息,他才答应的呢!”
刘家小屋里,充满了刘艺媛欢快的描述和父母善意的笑声,与楼家略显沉闷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夜色渐深,各家的灯火,也映照着各自不同的心事。
林凡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时,院子里比往常热闹几分。
几户人家都还没进屋,三三两两地凑在前院那棵老槐树下,就着昏黄的路灯光,压低了声音议论着什么。
“哎,听说了吗?轧钢厂今天可是来了大阵仗!”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是住在中院的张大妈。
“可不是嘛!听说拉来了好几车新家伙,神神秘秘的,周围还围了一圈当兵的,真枪实弹呢!”接话的是个粗嗓门,在厂里做杂工的李师傅,他比划着,脸上带着几分后怕和兴奋。
“新家伙?干啥用的?这么金贵?”
“谁知道呢,反正不让靠近,说是顶顶重要的东西,国家机密!”
“乖乖,那可了不得,咱们厂要造什么大宝贝了?”
众人七嘴八舌,猜测纷纷。有的人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自豪,毕竟是自己厂里的事。
林凡推着车子,默默从人群边上走过,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
看来上面的这个决定还真是做对了,普通工人都在谈论,三人成虎之下,最后不知道传成啥样呢。
“哟,林凡回来了!”眼尖的阎埠贵瞧见了他,立马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脸上的褶子笑得比平时更深一些。
“三大爷。”林凡停下车,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哎,林凡啊,”阎埠贵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得意,“跟你说个事儿!”
林凡挑了挑眉,看着阎埠贵这副模样,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三大爷,您有事直说。”
阎埠贵嘿嘿一笑,:“多亏了你啊,给阎解成这孩子讲了几条出路。”
林凡点点头,这事他有印象。
“是有这么个事,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