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里之后,他们让两个丫头自己在家里玩。
陈业峰就陪着老婆去村委打电话回她娘家。
“刑叔,中秋节好呀。”
来到村委,陈业峰就看到老刑躺在竹椅上。
蒲扇随意搭在肚前,脸上淌着慵懒的表情,似乎是沉入了酣梦当中。
明明是村里无儿无女的五保户,怎么看起来这么悠闲!
“阿峰呀…咳咳,我都睡着了。”
听到声音,老刑猛然抬头,看到是陈业峰,咧嘴一笑跟他打招呼。
“刑叔,我提了几个月饼过来,你看放到哪里?”
“哎呀,总是吃你的东西,太不好意思了。”
“大过节的,吃几个月饼,这有什么的。”
说着,陈业峰把手里的月饼递给老刑,然后给他打了一根烟,“刑叔,我们借用一下电话。”
“你们用就是了,这是打电话回你媳妇娘家?”老刑眯了眯眼睛,把烟接了过去,点了根火柴抽了起来。
周海英的情况,老刑也知道一些。
这个姑娘也怪可怜的,为了嫁过来,跟父母都闹翻了,好像几年都没有跟娘家人联系过了。
据说她生两个女儿,她娘家人都没人来。
老刑嘴里吐着烟圈,也没有多嘴。
不该问的他可从来不会多问一嘴。
陈业峰拉着老婆走去打电话,电话号码是周海英娘家那边公社邮局的电话。
这年头基础设施建设薄弱,特别是农村,别说通电话,有的连电都没有通。
周海英娘家所在的村庄特别偏远,在深山老林里,估计到现在都没有通上电。
偏远地区打电话也比较麻烦,电话拨通后,还需要通过邮政部门中转,然后转拨到要找的人所在的公社。
每个公社都会有一个像老刑一样的接线员,接线员接到电话,问清楚打电话找谁,找他有什么事,然后再通过村里的广播把信息传递出去。
想要对方回电话,还得等对方赶到公社邮局。
距离遥远的话,都需要好几个小时,甚至更久。
周海英接通娘家公社邮局的电话,然后跟接线员说清楚自己要找周大元家的人,让对方给她回电话。
打完电话,他们也没有干坐在村委等。
陈业峰告诉老刑,要是对面打电话过来,就上他家喊他们。
等他们从村委回到家,发现大哥一家子人都过来了,除此之外,还有陈业峰的大姐也回家了,不过没有看到吴金龙。
可惜妹妹陈业梅因为学习任务紧张,今天放假都没有回来,要不然一家人就全部到齐了。
陈大姐提了一些芭蕉跟芭乐过来,芭乐也就是蕃石榴。
不过这两种水果好像都是刚从树上摘下来,还没有熟透,现在根本没法吃。
也不知道大姐跟吴金龙什么情况,他希望大姐能够快刀斩乱麻,对于那样的男人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自己的伤害就越大。
她今年才三十岁,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
女人们忙着烧火做饭,孩子们满院子疯跑,玩着游戏。
而他们男人则是在一旁抽水烟,聊天吹水。
大哥坐到他的旁边,跟陈业峰聊起这段时间跟小舅子张勇出海打鱼的事。
自从兄弟俩散伙后,大哥说每天出海的收获也就比外出打零工强一点点,再难遇到什么好货了。
他说真羡慕陈业峰的运气,鲍鱼、海参、锦绣龙虾都能捞到,一出海都会有收获。
陈业峰也只能说运气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他之所以运气好,可能跟上辈子冤死,整个人献祭有关。
上辈子霉运透顶,转世重生后,他的运气就变得异常好了。
这个完全没法用科学来解释,他都重生了,再诡异的事情他也能接受。
说到那些鲍鱼、海参,陈业峰才想起大哥他们还有一个地笼在他船上。
那天他潜水太久导致缺氧气,把地笼的事都忘掉一干二净了。
对于里面的货,他也直言不讳的说了一下。
“哥,那个地笼我给你从海里面捞起来,不过里面的货都被我卖掉了。”
“卖掉就卖掉,没有你的话,那个地笼估计也就这样丢了。”
陈业新笑着摇头,一个地笼也好几块钱,能捞回来也算不错了,哪能还要里面的货。
陈业峰也没说什么,也就是自己亲大哥,要是换了别人的,那个地笼他肯定是不还的。
大哥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阿峰,前几天那些鲍鱼、海参都是在梅花岛海域捞的吧?”
“嗯嗯,不过没有潜水装备潜下去也潜不太深,要不然能抓到更多。”
陈业峰觉得这个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之前他就在礁石区那边下水捞过海参。
对于海沟的事,他并没有说。
一旁默默抽水烟的陈父见二儿子没有讲海沟的事,他也没有特意出声。
毕竟,现在大儿子是跟小舅子合伙赶海 。
他能相信自己的儿子,却没法相信别人。
见老陈真的守口如瓶,没有把海沟的事情说出来,陈业峰也是很欣慰。
看来他爹只要不喝酒还是挺靠谱的,一旦马尿喝多了,家里的钱藏在哪个犄角旮旯他都能说出去。
闲得无聊,陈业峰就把自己之前做的象棋拿了出来。
“来,大哥,反正也挺无聊的,要不杀一盘?”
“这象棋是你做的?看着挺不错,那就来杀一盘。”
兄弟俩搬来凳子,坐下来摆好棋盘、棋子后开始对战起来。
像他们这个年代的人,很小的时候就看着大人们下棋,耳濡目染,也学会了怎么下象棋。
看到两兄弟对战,老陈把水烟筒靠着树根放着,然后把凳子挪近点:
“阿新,你这炮还不走,等下就要被吃掉了。”
“哎呀,我没看到,好在爹提醒我。”陈老大这才发现二弟的马对自己的炮虎视眈眈,如果不是老陈的提醒,他的马就要饮恨西北了。
陈业峰气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老陈你做个人吧!”
下棋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旁边有臭棋篓子指手划脚。
聒噪!
陈父脸一板:“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爹。”
陈业峰:“我知道你是我爹,要是别人的话,我手里的棋子就塞你嘴里了。”
老陈:“……”
他还想说什么,这时候陈母扯着大嗓门喊他去杀鸡。
他只能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棋盘,然后上鸡舍抓鸡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