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你也不用心痛这点酒,明早我们就要去石康镇卖荔枝,到时候让阿峰给你带一桶回家。”阿志拍着胸脯说道。
靠,又来一个画大饼的。
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这样满嘴跑火车吗?
陈父撇撇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头上,湿漉漉的。
他用手往自己头上一摸,草,湿的。
陈父张嘴骂骂咧咧:“艹,那个不长眼的往我头上吐口水!”
听到他爹满嘴胡话,陈业峰抬头往天上看了看。
几滴雨水落在他的脸颊上。
草,下雨了。
“下雨了,大家帮忙把桌子抬一下。”
雨水纷纷扬扬落下,如同无数丝线,越落越大了。
几人一阵忙活,终于是把桌子抬到了屋檐下。
挤一下,不让雨水落在身上,不影响他们喝酒聊天就好了。
女人跟孩子那一桌早就收了,只有他们那一桌还在吃。
阿志看了看外面,雨水飘落下来,地面很快就打湿了,忍不住苦笑道:“早知道今天要下雨,就不跟我大哥换了。”
他们渔民最怕刮风下雨的天气,恶劣的天气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遇到这种天气,渔民自然也不会铤而走险,会选择不出海。
毕竟谁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生命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只有一次。
陈业峰看向他哥:“大哥,都下雨了,你今天应该不出海了吧?”
陈业新撇撇嘴:“雨都下这么大的雨了,还出个毛线的海。”
二胖顿时叫道:“既然你都不打算出海了,那必须多喝点。还以为你要出海,都没敢让你多喝。”
一开始都认为陈业新会出海打鱼的,怕他喝多了之后在船上有危险,大家也都没让他多喝什么酒。
现在他打算不出海了,那就不一样了。
陈业峰立马提着公文包给大哥满上。
“来……这么喝太单调了,要不我们猜码玩玩?”
反正大家今晚也没有别的事可干,多喝点酒也无所谓。
难得聚在一起玩耍,那就玩的尽兴一点。
猜码其实就是一个数字相加的游戏,相当于别的地方猜拳。
“这个可以用,要不然就这么干喝太没意思了。”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
陈业峰笑道:“谁先来?”
猜码都是两个人的游戏,两人同时伸手喊码时,其中一人喊中双方两只手手指相加的数为胜。
输的那一方,就要罚喝酒。
阿志说道:“既然是你先提议的,那就由你开始,按顺序来,输的人再继续挑战其他人。”
二胖乐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爹就在你右手边,要不你跟你爹先来?”
“也行吧,爹,你玩不玩呀?”陈业峰看向他爹。
他怎么有一种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陈父站了起来:“玩呀,怎么不玩?”
三子在一旁看热闹:“爹,你会不会玩呀?”
陈父气道:“不就是猜码嘛,有什么不会的?这些都是我们老一辈玩剩下的。”
陈业峰也站了起来,气势不能输:“那就开始吧!”
“兄弟好啊、发大财。”
“一定中、二妹靓、三闷鸡……”
“……七街耍、八匹马……”
“哈哈,阿峰竟然输了,连你老子都赢不了,真是太丢脸了。”
“喝酒、喝酒,阿峰要罚酒一杯。”
阿志等人叫喊着,场面热闹得很。
他们当地人猜码,没有“5”这个数字。
猜码游戏想要赢别人,不仅要眼快手疾,就连声音都要吼得最大,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酒足饭饱后,大家也都喝得晕得转向。
天气也不早了,雨是越落越大,桌上也是一片杯盘狼藉。
大家准备散场了。
阿志站起身打了个酒嗝喊道:“二胖,我们帮阿峰他们把收拾一下再回去吧。”
都这个点了,陈母跟周海英她们都睡觉去了。
自然不好意思喊她们起来收拾。
“不用,你们回去就行了,我们自己收就可以了。”
陈父今晚也喝了不少酒,脖子都红了。
听到阿志说要帮忙收拾,连忙制止。
陈业峰也说道:“就这么点东西,也没有多少要收拾的,交给我们自己就好了。”
阿志笑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回去了,辛苦发叔你们了。”
“你们跟阿峰都是朋友,说这种客气话干嘛,他上你们家吃饭,肯定也不会让他帮忙收拾碗筷的。”陈国发拿起水烟筒抽了几口,然后幽幽开口。
阿志、二胖两人上他们家来吃饭,那就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干活的。
二胖拍拍陈业峰的肩膀道:“峰抠抠,都下雨了,明早还去卖荔枝吗?”
陈业峰点点道:“当然卖呀,这雨应该下不大的。就算下雨也没关系,不是开阿志他妈的拖拉机去,又不用走的,不影响的。”
就是摘荔枝有点麻烦,摘下来后用拖拉机拉到石康镇农贸市场去卖就行了。
“那行,你早点起来,不要再迟到了。”二胖说道。
“知道了,啰嗦。下这么大的雨,你们不用拿个东西罩着头?小心淋湿了长虱子,别到时候给你们剃光头。”
“我都准备冲回家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你们家有油伞吗?蓑衣也行,明天给你们拿过来。”
“不用那些,拿这个罩着头就行了。”
说着,陈业峰从屋里拿着两个化肥袋,然后弄成一个斗篷,分别戴在阿志跟二胖他们头上。
二胖看了看自己头上的“斗篷”,道:“不愧是峰抠抠,连个蓑衣都舍不得。”
阿志无奈的摇摇头,看看天空:“明天要是下大雨怎么办?雨太大的话也没法摘荔枝。”
“你还真是死脑筋,雨如果下的太大了,就改天去呀,非得去淋雨吗?”陈业峰差点没被笑气,“你们还走不走了?这会雨好像下小了,待会大了又不好走了。”
“走走,阿志,我们先回去吧。”
“卧槽,峰抠抠你害人呀,明明雨也没有变小,还说变小了。你这破袋子太小了,根本挡不住我那伟岸的身躯。”
说着,两人披上“斗篷”提着煤油灯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你们跑个毛线,反正前面也是下雨。路面湿滑,可别摔跤……”
砰!
陈业峰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人滑倒在地的声音。
听那声响这么大,应该是二胖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