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承泽在不远处的车里看着苏念卿在门口抓耳挠腮忍不住失笑。
在苏念卿第十次输入密码错误的时候,准备拿手机求救的时候,他打开了车门。
就在她准备拨号的时候,撑着黑伞的男人已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把伞倾向她。
“怎么是你?”苏念卿抬头怒视他。
雨水顺着伞沿滑落,在他脚边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扫过她紧锁的眉头和抓着手机,显得有些无措的手指,最后落在电子门锁上。
然后,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在雨夜里响起:
“怎么,新密码,这么快就忘了?”
苏念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躲起来。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里是她自己的地盘,她躲什么?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愤怒涌上心头,尤其是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被他撞见!
“要你管!”她猛地抬起头,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怒视着他。
“顾承泽!你阴魂不散是不是?大半夜不回家,跑我这儿来干什么?看笑话吗?”
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昨晚发神经闯进来,她至于今天急吼吼地换密码吗?
至于现在被自己设置的天罗地网给困住吗?
归根结底,都怪他!
顾承泽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在伞下。
“打电话叫开锁公司?”他瞥了一眼她的密码锁。
“你确定他们会开Um最新款的密码锁?”
苏念卿被他噎了一下,更加恼火:“那也比看到你好!你赶紧给我走!别碍事!”
顾承泽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目光重新落回那扇电子门锁上,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帮你开。”
苏念卿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抱着胳膊,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你帮我开?顾大总裁,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没醒?这密码是我刚设的,我自己都忘了,你凭什么会开?”
她就不信了,他还能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顾承泽没有与她争辩,只是将手中的伞柄塞到她手里:“拿着。”
苏念卿下意识地接过伞。
然后,她就看到顾承泽微微俯身,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开始在那块崭新的电子触控板上不紧不慢地操作起来。
苏念卿站在他身后,撑着伞,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和那双曾经无数次在她身上游走的手,此刻正无比认真地对付着一把她自己设了密码却打不开的锁。
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不是,她在想什么呢?她用力的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删除。
然而,没过几分钟。
“滴——”
一声与之前“密码错误”完全不同的、清脆悦耳的确认音响起。
门锁,开了。
苏念卿:“……!”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缓缓开启的门缝。
顾承泽直起身,转过头,对上她那副见了鬼似的表情,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他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再次伸出手,在触控板上快速操作了几下。
“滴——密码已重置。”
电子音再次响起。
顾承泽这才侧过身,看着依旧处于震惊状态的苏念卿,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好了,给你改回原来的密码了。记不住就别瞎改。”
原来的密码……
就是那个顾宅大门的密码。
苏念卿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窘的。
他不仅打开了她费尽心思设置的新锁,还擅自把密码改回了那个她发誓再也不用的充满了他们过去纠葛的密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谁让你改的!”她恼羞成怒地低吼。
“顾承泽!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这是我的画室!”
“嗯,你的画室,”顾承泽点点头,语气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但你进不去。”
“你……!”苏念卿被他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她知道自己现在很没面子,但还是强撑着找补:“我就是一时短路!我想起来了!我刚才想起来密码是什么了!根本不用你多管闲事!”
顾承泽挑了挑眉,似乎懒得戳穿她的嘴硬。
他看了一眼画室里面,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语气自然地提出要求:“我帮你开了门,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苏念卿立刻警惕起来,双手环胸,堵在门口,摆出防御姿态:“你想都别想!门我已经打开了,你可以滚了!”
开什么玩笑?放他进去?然后像昨晚一样耍无赖吗?
她才不会再上当!
顾承泽看着她那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漆黑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无奈。
他没有强求,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回雨中。
高大的身影很快没入雨幕,坐进那辆黑色的宾利。
苏念卿站在门口,看着车灯消失在路的尽头,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
她低头,看着那扇被顾承泽轻易打开并改回原密码的门锁,心里五味杂陈。
他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难道这种市面上的智能锁,在他这种搞高科技产业的人面前,真的就如同虚设?
她拿出手机一查,几分钟后气的差点摔了手机。
这破锁,竟然是他们公司的产品。
她就是随手买的,看这个最贵才买的。
靠!她气的低骂一声,难怪他那么快就破解了。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她好像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他无形的手掌心。
甩了甩头,苏念卿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转身走进了画室。
第二天上午,苏念卿正在画室里整理画具,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其中一个她有点印象,好像是本市美术家协会,也就是所谓的绘画盟的一个什么理事。
她上次见过一次。
她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门,为首那个微胖的理事推了推眼镜,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苏小姐是吧?我们是市绘画盟的。接到举报,说你的画室存在违规经营,并且你的部分作品涉嫌抄袭,对行业造成了不良影响。根据协会章程,我们现在要求你立刻暂停画室的一切活动,配合我们的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