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丽很不高兴,“我们替她养育了夏洛特这么多年,你算算一年几十法郎能干什么,我看她在巴黎的铺子,一个月的租金都不止五百法郎。”真的是太小气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若是兰多能和夏洛特结婚,不说巴黎的店铺普律当丝又没有别的孩子,她没了以后遗产还不都是他们小两口的?”
夏洛特这孩子能干还稳重,做兰多的妻子有什么不好?当初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个孩子的事情,如今后悔也没用了。
在普律当丝过来接孩子的这个节骨眼,兰多差点铸成大错,便是结婚不成,想要多要一些钱财补贴家里,也迟了。
普律当丝可不是好惹的,没有反过来朝他们要钱就不错了。
鲁丽哪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本来夏洛特就要依附着盖勒家生活,她对她一向是瞧不上眼的,谁能想到普律当丝居然还有将她接回去的那一天啊。
马丁有些替儿子惋惜这样好的婚事,但是发生了早上的事情,也不好强留,只能放任母女俩离开。
鲁丽非常不甘心,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
几个一起长大的姐妹们对同伴的离开则感情复杂。平日家里没钱,对各种资源都是要争抢的 ,夏洛特的存在占据了她们的资源,对这个没有血缘的姐妹,她们也算不上多喜欢。
但是她能够跟着亲生母亲去巴黎,那个只存在于人们口中的繁华都市,还是叫人羡慕的。
如果不是兰多,恐怕找普律当丝姑妈说一说,她大发善心,也能带她们去见见世面,可这一切都叫愚蠢的兰多毁了。
至于兰多?她感染了风寒,已经在发烧了。普律当丝一开始还慰问了他一下,不过知道他对女儿意图不轨之后,立刻冷着脸离开了他的房间。
金财财收拾了两身稍微干净一点的衣裳,跟着母亲踏出了自小生活的农场,来到了劳伦斯旅社。
“你先在这里洗个澡休息一下,我们明日就返回巴黎。”
普律当丝·迪威尔诺瓦说道。
“你的衣服都太差了,回去先给你做几件合身的时装,也好叫人有个见人的样子……”她兀自盘算着。
若不是知道盖勒家没有这个能力和胆子换人,她见到夏洛特的时候几乎不敢认。
进旅店的时候,侍者那种惊艳的眼神也叫她心生骄傲。
有些人即便穿着破烂的衣服,也遮掩不住绝代风华。
“麻烦给我一桶热水,还有洗漱用品。”金财财对旅社的女仆说。
普律当丝很满意女儿的落落大方,有些人在乡下待久了,浑身一股子畏畏缩缩的气息,要掰回来很难,但是她的女儿就不一样,简直天生该是人上人。
好好擦洗了一下,心理上感觉舒适了很多。其实污渍都是明面上的,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脏污,但是用热水清理一番,跟使用自洁功能是不一样的。
将原本的衣服洗净,烘得半干,挂到了房间里,金色的长发也擦到半干。
普律当丝过来看了一眼,满意地点头。
“还不错,有点样子了。”
她改了主意,借了自己的帽子和外套给女儿,带着金财财去了本地的裁缝铺子。
“有没有成衣?”
因为附近有旅社的缘故,裁缝铺也有几件样衣出售,“这是最近新做完挂上去的,料子和款式都是大城市流行的样子。”
裁缝看了一眼装扮入时的普律当丝,恭维道,“您看来就是大城市来的人,自然最懂得这些流行方面的资讯了。”
普律当丝扬起下巴,“那是自然。”
她东挑西挑,勉强买了一件看得过眼的古典裙装,还选了与其搭配帽子、手套,另外还到鞋匠那里,买了一双小羊皮的鞋子。
回到旅社,也看着女儿焕然一新的模样,普律当丝几乎眼冒金光,盯着她啧啧不已。
“这样的相貌,真是比老娘当年还要出众。”
金财财一脸羞赧地笑,问道,“母亲,我去巴黎之后,是给您的女装铺子工作吗?”
普律当丝意气风发,“女装铺子算什么,你注定成为整个巴黎最闪耀的明星,众多权贵名流的面前的娇贵人儿,凭借你的容貌,全世界的好东西都会被捧到你面前的。”
任凭什么娇艳女子,绝对比不上她女儿的一分一毫!
下午金财财有了独自休息的时间,她叫来旅社的听差,“请问本地最有名的医生是哪一位?”
听差恭敬地说,“尊敬的客人,最有名的医生就要数贝辛特医生了,他技艺精湛,本地绅士与老爷们都请他看过病。”
名气大了要价也高,请他看一次病足足要3、4个法郎呢。
金财财道,“劳烦帮我打听一下,镇子西边的盖勒农场有没有请过医生。”
她没有这个时代的钱,但是用银耳环付账,相信听差会更喜欢。
听差高高兴兴地跑了一趟,说是贝辛特医生果然被盖勒农场请过去了。
金财财谢过他,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对于身强体健的强健犯来说,放点血算什么?医术越高的医生放血技术越好,给兰多放点血是为了他好!
本来揍一顿是最好的,但他导致了夏洛特风寒而亡,自己也应该尝尝一样的死法。
只不过死之前得到了反向救治而已,也没事吧。
医生回来后,听差禀报,说是兰多先生原本头疼不已,还发着烧,放完血之后体温也降下来了,人也睡着了,一切都很好。
金财财便不再关心后续的事情了,降低免疫力的药丸子还是不错的。
普律当丝下午带着她吃了一顿热量超高的下午茶,不光有蛋糕,还有鸡蛋和牛奶,都很新鲜,品质也很好。
她有一个好胃口,吃的津津有味,一个人就干掉了近乎三磅的蛋糕,金财财只吃了一小块。
怪不得身形富态呢,热量这么高,减肥的妹子看一眼都要跑三公里。
晚上,普律当丝紧急给她做了培训,“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只是我的侄女,所以必须称呼我迪威尔诺瓦太太,或者姑妈,知道了吗?”
“为什么?”
“因为一些特别的原因,等到了巴黎你就知道了。”
次日她们乘坐出租马车离开了小镇,奔向了无数人向往和热爱的巴黎。
尽管是第一次来这个时代,但是巴黎这个花花世界还是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街上来来往往的华丽四轮马车,穿着开司米披肩和天鹅绒衣服的贵妇与淑女,她们发间、耳朵上和腕上精美昂贵的首饰,与奢侈手工饰品的鞋帽配饰,无一不说明,她们生活在一个与乡间的夏洛特完全不同的世界。
“姑妈,我们住在哪里?”金财财见普律当丝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劲头,开口打断了她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