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奶奶明天就去。”族长又转头问蓝潆，“潆潆这段时间没调皮吧？有没有和别的人鱼打架？”
蓝潆讪笑了一声，不敢撒谎，“就是和红尾族的希瑞小小地打了一会儿，不过奶奶你放心，我们都没受伤。”
“没受伤就行，奶奶知道你有分寸。”
蓝翡又关心了几句她们最近的生活，然后问道：“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找奶奶吗？”
蓝潆抢答：“是啊是啊，奶奶，我们想问，怎么样才能知道一个雄鱼是不是喜欢你，或者您能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吗？”
蓝翡乐呵呵地笑了，“哈哈，我们潆潆和夏夏也知道思考这个问题了，看来是真长大了，知道要找伴侣了。”
“奶奶，我们就是问问，没急着找伴侣。”
“对对对，我们只是问问，多了解点知识，免得以后上当受骗！”
蓝翡摇摇头，“行，奶奶知道你们只想问问。”
关于找伴侣这件事，她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蓝翡牵着她们坐到一边已经被磨得光滑的礁石上，开始给萧宁夏和蓝潆说起很久以前，藏在她记忆深处的一段恋情。
“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就和你们差不多的年纪，喜欢过一条金尾人鱼。他长得真好看啊，是我长那么大以来见过最漂亮的人鱼。他的头发如海藻般浓密且柔顺，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他的身体十分健硕有力，鱼尾华丽、优美；他的眼睛也如蓝色的宝石，深邃又吸引人，哦，对了，他还很会唱歌……”
萧宁夏和蓝潆支棱着下巴听得很认真，两双大大的眼睛无声催促着族长继续往下说。
“那时候我们整天形影不离，天气晴朗的时候，我们一起浮到海面晒太阳；晚上，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我们会一起唱歌；唱累了，游累了，我们会坐到大海鱼的身上，让它带我们去任意一个地方……”
萧宁夏、蓝潆：“后来呢？”
“后来？”蓝翡弯了弯嘴角，“后来他觉得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太过平淡，不够刺激；又说我性子温吞不够热情，跟我在一起挺没意思的。然后他就跟着一条银尾人鱼出去环游世界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萧宁夏和蓝潆面面相觑，没想到族长奶奶有这样一段遇人不淑的过往。
萧宁夏心里还有些唏嘘，原以为只有人类有渣男，没成想单纯的人鱼也会变渣鱼。
她俩忍不住伸手一左一右抱住族长奶奶的胳膊。
蓝潆还义愤填膺地说：“哼，这条金尾人鱼太坏了，我以后看见一次雄性的金尾就打一次！”
“哈哈哈，”蓝翡笑弯了腰，“潆潆，不要这么暴力，奶奶没事。”
萧宁夏也安慰族长，“奶奶，离开您是那条人鱼的损失，以后我们也带你去环游世界。”
“好好好，奶奶就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太过执着于伴侣，遇到了就好好珍惜，没遇见也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中途跑了咱也不伤心，好人鱼多得是，咱换一条就行，可不兴劳心伤神。”
“那您后来有遇见新人鱼吗？”
“当然，我也是蓝尾族的族花，追我的人鱼多得很，不然哪有你们洛菲婶婶？”洛菲是族长的女儿，萧宁夏和蓝潆都没见过，听说成年后就去其他海域探险游玩了。
蓝潆转回正题，“那奶奶，到底怎样确定自己或者对方鱼的想法呢？”
“哦，这个呀，很简单，你要用心去感受。看见他，你心里是喜悦期待的，那大概率你就是对他上心了。至于对方，你可以去看他的眼神，面对喜欢的人鱼，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可是有的人演技可好，眼神都能骗人。”萧宁夏心里这样想着却没说出来，人鱼和人类还是不一样。
对人鱼来说，看眼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当一条人鱼心中对伴侣失去喜爱时，一般不会隐藏，很明显的表现就是他的眼神不会再饱含热情，大多数人鱼也会直接摊牌，这对他们来说更容易。
“喜悦期待？我看希瑞的时候就很期待，期待他和我打一架，我是喜欢他吗？”蓝潆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下萧宁夏也笑喷了，“你上次和一条大章鱼打架，你还期待再和它打一次吗？”
“不不不，那家伙滑腻腻的，手脚又多，打起来很费劲，我不想再和它打了。”
蓝翡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出来了，“除了打架，你和希瑞见面还会做其他的事情吗？”
蓝潆思考了片刻，脸颊慢慢变红，她小声说：“会啊。”他们也会一起骑着鲸鱼在海面跳跃，还会在深海比赛谁的速度更快……
“那你下次再见到希瑞，可以直接问问他喜不喜欢你。”蓝翡鼓励蓝潆大胆表达，人鱼不会因为问这种问题或表白失败就两不相见，顶多当时有点尴尬，后面该怎样就怎样，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蓝潆果断答应，“行，我下次问问他。”敢说不喜欢她，她就把他再揍一顿。
回海岛的路上，萧宁夏回忆了一下墨澄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呢，墨澄每次看她的时候，眼神都很温柔，像一汪清泉，也像风平浪静的海水。
萧宁夏唯一一次感受到墨澄眼神的变化，是有一次她踩到沙滩里凸起的贝壳差点摔倒，那时候墨澄还是伤员，他的眼神很明显地带着紧张，差点直接扑过来。
人鱼身体强悍，一般的摔摔打打都不会掉一片鱼鳞，他根本不用那么担心。
哦，还有萧宁夏带他上山挖红薯那次，他们的手不经意碰到一起，墨澄不止脸颊是红的，连耳朵尖都泛着一点点红。
那时候墨澄的眼神像漩涡，而漩涡里是她的身影。
这么说起来，墨澄应该是喜欢她的。
晚上睡觉前，萧宁夏叮嘱蓝潆明天不要一早就跑掉，要帮她准备招待族长奶奶的食材。
族长奶奶既然说明天会来，就不是客套话，她得好好准备一桌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