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肃一屋人,眼睁睁看着周茉把缝纫机扛在肩上,跟着宋珍走出院子。
“什么事嘛?不讲道理……”花生跺跺脚。
“算了,东西都搬走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大王保父劝花生。
“周茉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以后我们用什么?我还想着……”花生话说一半,住了嘴。
他抿了抿唇,心中暗惊,差点说漏嘴。
他给周茉裁了一身新衣裳,本来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拿那缝纫机给缝一下,没想到缝纫机没了。
送衣服这个事,自然是不能说的,大王保父是严禁小厮们跟任何女子牵扯的,花生只好偷偷送。
周茉一路跟着宋珍和他的小厮,来到宋家主家的宅子里。
直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大门口。
这里的外墙足足有五米多高,看上去像个大堡垒。
进了宅子,过了一道道门,才到宋珍的闺阁。
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宋珍经常走着去找宋肃玩,竟然要走这么久。
到了宋珍的卧室前,他的保父将周茉拦下。
“放在这里就可以了,有劳了。”
周茉将缝纫机放下。
宋珍却道:“这东西很重,小厮们抬不动,让她搬到屋里去。”
保父一脸不赞同,“这怎么好,少爷这是你的闺房,连夫人和小姐都不能进,怎么能让一个婢女进?”
宋珍眉毛一竖,“就只是搬个东西进去,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呢,之前给我换新柜子,不是婢女抬进来的吗?”
保父后退一步,不再阻拦。
“放在窗户下面,贴墙放。”宋珍指挥道。
周茉将缝纫机放好,就要出去。
一群小厮都盯着她,像防贼一样。
宋珍见周茉无语的样子,暗自好笑。
对周茉道:“你去把我书架旁的花瓶搬过来,放在缝纫机旁边。”
周茉来到半人高的大花瓶前,双手各握一只瓶耳,用力一提。
结果,一只瓶耳竟然当场断裂,瓶子一歪,砸在地上。
“嘭,哗——”
瓶子一碰就碎,瓷片散落一地。
一屋人都惊呆了。
周茉手里拿着一个脱落的瓶耳,无辜地对众人道:“我说不是我弄裂的,你们信不信?”
她是真的没有多用半分力啊,这绝对不是自己的错。
宋珍暗爽在心,却装作生气的样子,怒道:“你当我们这么多人都瞎吗?分明是你弄碎我的远山玉黛瓶,还想抵赖。”
周茉不语,连忙质问系统:“是不是宋珍算计我?你怎么不预警?你说话噻。”
系统辩解道:“他没有明显恶意,不信你看他对你的好感度。”
说着,系统调出宋珍的好感度:76
离80分就差一点点了,马上就是恋人的好感度。
周茉倒是有些吃惊:“我都睡了他两回了,怎么他对我的好感度还没到恋人的程度?”
其他被睡过的男人,对自己的好感度都接近100,有部分小厮,还没睡过,但好感度都比宋珍的要高。
“他这个人利益至上,看不上你的身份。”系统分析道。
“不错嘛,脑子是清醒的。”周茉有点欣赏宋珍了,如果他不要这么算计人的话。
“说吧,你要怎么赔?这个花瓶可是价值千金。”宋珍往椅子上一坐,向后一靠,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要不,我拿点糯米糊,给你粘好?”周茉提议道。
噗——
小厮和保父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周茉,你真敢说。
这个花瓶是什么破烂吗?你用糯米糊糊粘?
宋珍很无语,又觉得想笑,但他忍住了。
“你想得美,我缺你那点糯米糊?”宋珍见周茉脸上很是淡定,决定要好好惩治她一番。
正好报了上次惹自己生气的仇。
另外,去找宋肃,要了周茉的卖身契抵债。
以后,周茉就是自己的了。
这么一个能写会算,武功高强的婢女在手,他以后想杀谁就杀谁。
看有谁敢跟自己作对?
“这个花瓶是出自大师之手,已经绝版了,也是我的心爱之物,现在暂且不谈我的心痛,先说先它的价格,保父……”宋珍说着,让保父报个价。
保父作回忆状,然后道:“这是前几年老夫人赏的,据说是老正君封诰命时,女皇一并赏下来的,原本有一对,另外一只在小姐屋里。”
“要论价,绝对不少于8000两银子。”
小厮们都瞪大了眼,对这天价赔偿感到压力山大。
虽然不是他们弄坏瓶子,但同为仆从,这事说不准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周茉一听,8000两,还好,从山匪窝里搜刮来的金银足够赔的。
但是,明明不是她弄坏的,她是不会赔的。
不仅不赔,周茉还决定用透视镜的功能,晚上再来宋家搜刮一番。
这种在地方作威作福的老牌世家,藏在床底下的银子要按吨算吧。
一定要让宋珍偷鸡不成,倒肆一把米。
“你看这瓶耳,我拿的地方好好的,断的地方……”周茉强行狡辩起来。
宋珍完全不听,“就是你弄坏的,大家都看到了,你不要试图推卸责任……。”
两人不慌不忙地掰扯,你来我往,倒是挺和气。
小厮和保父都定定地看着宋珍。
自家少爷是个什么臭德行,他们心知肚明。
周茉弄坏了他的八千两,他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厉声喝斥,实在是反常。
不一会儿,屋里的动静引来了宋珍的父亲崔清玉。
“这……怎么花瓶碎了一地,也不收拾收拾?咳咳咳……”崔清玉话没说完,就拿着帕子咳嗽起来。
他脸色有些发黄,一见了周茉,才想起自己没戴面纱,于是背过脸去,让一旁的老保父拿出面纱。
这崔清玉跟宋珍长得有八分相似,只是嘴唇不像宋珍那样饱满。
比宋珍少了一分艳丽,多了一分严厉。
又因为年纪,脸上有些美人迟暮的感觉。
“爹爹,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舒服吗?”宋珍关切地上前。
老保父道:“正君日子到了,前些天听肃少爷说起过,有什么好的调不整汤药,不知方子可在?”
宋珍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父亲的虚弱期给忘了?
正好周茉在这里。
宋珍回头对周茉道:“你的方子呢?听宋肃说你有药,快去给我熬一碗来。”
周茉淡笑不动,看了看一地的碎瓷片,刚刚还讹我银子,现在想起我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