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抬手间,屋檐四角四道鬼影骤起。
济世堂梁柱上的辟邪铜铃突然齐声炸裂,碎片如刀雨倾泻——
傀儡师「千丝」:十指缠满靛蓝傀儡丝,丝线末端竟拴着济世堂病患的尸骸。他们的眼窝爬出蜈蚣状蛊虫,关节反转成诡异角度。
毒使「鸩娘」:裙摆翻涌墨绿毒雾,腰间悬着三百枚噬骨钉淬毒囊。她指尖轻弹,钉尾渗出粘稠黑液,落地腐蚀出蛇纹焦痕。
幻使「魇瞳」:双目蒙着浸血绸带,袖中梦魇蝶粉泛着紫光。蝶粉掠过药柜,当归、黄芪等药材竟扭曲成小人,持微型刀剑刺来。
力士「山魈」:背负玄铁棺椁,棺内伸出八条青铜机关臂。每条机关臂都握着八尺大刀,刀尖上渗着幽蓝血迹。
“月漓姑娘的命,九幽殿收下了。”黑袍人傀儡臂指向药柜第三层暗格,“至于许大夫——主上对济世堂三百年前藏的‘神农血鼎’很是感兴趣。”
傀儡师「千丝」率先发起攻击。
只见他枯槁的十指如毒蛛舞动,檐下悬挂的病患尸骸骤然暴起。
一具腹部高隆的孕妇尸凌空扑来,腐烂的宫腔内传出密集的“咔嗒”声——数百只青铜甲蛊破体而出,翅翼震动的嗡鸣刺得人耳膜生疼!
“闭气!”
许莳安旋身扯下神龛前的降魔黄布。
这浸透了百年香灰的符布裹住月漓的刹那,蛊虫群竟如遇天敌般四散。却在傀儡丝操控下再度聚拢,化作靛蓝毒龙卷扑杀而至!
“小满!巽位药柜第三格!”许莳安暴喝间甩出金针匣。
七十二枚陨铁针悬浮成先天八卦阵。
针尾栓着的雄黄线遇蛊毒自燃,幽蓝雷火顺着傀儡丝逆流而上!
雷光炸响的瞬间,诡异一幕发生了——傀儡丝在电火中疯狂分裂,细若发丝的银线交织成天罗地网。网上每处节点都拴着枚噬魂铃。
铃声如万鬼哭嚎,震得药柜瓷瓶接连爆裂!
“乾坤倒转,雷泽归妹!”许莳安咬破舌尖血喷在八卦阵上。雷火陡然暴涨成青紫色,将最近的三具尸傀烧成焦炭。
可没一会,更多的傀儡从阴影中爬出——它们心口插着济世堂的银针,分明是上月治愈的患者!
月漓突然撕开黄布,黄金竖瞳迸射幻光。她咬破指尖在许莳安掌心疾书,血纹竟化作立体星图:“千丝本体在东北巽位,那尊熬药瓦罐是傀儡枢!”
许莳安翻腕甩出祖传陨铁针。针身铭刻的《神农百草经》符文在雷火中显形,尾端拴着的雄黄火药线嗤嗤作响。
瓦罐炸裂的瞬间,一个侏儒老叟滚落在地。
他脐部插着青铜傀儡枢,脊柱竟被替换成九节蛇骨!
“气海穴被炼成蛊巢...”许莳安瞳孔骤缩,手中银针裹挟雷火刺入老叟脐下三寸。
傀儡枢“咔嚓”裂开,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食脑蛭!
所有傀儡丝应声崩断,噬魂铃化作黑雾消散。
千丝佝偻着身子嘶吼:“你怎知...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
温可夏的剑风掠过,老叟天灵盖飞起。
老叟颅腔内竟无脑髓——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缠绕符咒的傀儡丝,丝线末端系着枚仙医盟长老命牌!
温可夏剑尖挑起命牌,冷笑,“济世堂的针,九幽殿的丝。许大神医,你家祖传医术真是包罗万象。”
话音未落,鸩娘已趁机洒出毒雾,济世堂盆栽瞬间枯死。
温可夏旋身将月漓推向药柜,霜魄剑搅动毒雾凝成冰龙卷:“躲好了!你死了线索可就断了!”
毒使袖中射出淬毒发簪,被剑气冻成冰锥反刺回去。
鸩娘狞笑着撕开面皮——皮下竟布满毒囊,飞溅的毒液腐蚀青砖!
“离位三丈,地砖第七缝!”许莳安砸碎药柜暗格,雄黄粉混着九阳草灰漫天飞扬。
毒雾遇药粉自燃,将鸩娘困在火圈中。
温可夏踏着火浪腾空,一剑劈开鸩娘天灵盖。颅骨内滚出三枚蛇纹毒丹,被霜气冻成齑粉:“下辈子记得——毒不如剑快。”
魇瞳与山魈正欲出手,黑袍人突然吹响骨笛:“废物!撤!”
济世堂大厅地面猛然塌陷,无数傀儡手破土而出。许莳安护着月漓急退,却见她颈后蛇纹突然渗血:“他们在...用我的血定位...”
温可夏劈开地缝,拽出半截青铜阵盘——盘面刻着济世堂“安魂阵”符纹,却被篡改成噬魂血阵!
“看看这个。”她剑尖挑着千丝傀儡枢,枢心嵌着紫袍长老的命牌,“你们济世堂,可比我想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