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晏看着他越凑越近的脸,还没挨过来,眼睛就含着暗光盯着她的唇。
浅色润泽的唇也微微张开了一条缝。
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凑得这么近,五官更加清晰好看。
明晏抬起一只手搭在他的后颈,将他往后拉。
穆原被她拉开,靠在车壁上。
听她含笑问道:“真喝醉了?”
声音低闷不满,“嗯。”
“脑子不清醒?”
“嗯。”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知道。”
明晏莞尔一笑,将手从他后颈移动到前面,遮住他幽怨的眼睛。
靠近,俯身,在他不高兴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离开,放下手,问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穆原手指摸上唇,脸色爬上红晕,眼睛晶亮,抬起身凑上来想索取更多。
明晏抵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又问了一遍,“刚刚发生了什么?”
穆原目光全在她饱满柔软的唇上,“你又咬我。”
明晏摇头,“我没有,是你自己咬的自己。”
穆原立马抬手也遮住她的眼睛,“嗯,自己咬的自己。”
迅速贴了上去。
将她抱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捂着她的眼纵情亲吻。
他也不知为何,自那晚交欢以后,无时无刻不想与她亲近,见着她就想挨着她,若是能摸一摸贴一贴便能高兴上好久。
喜欢她的一切。
可她好像不喜欢,大多时候都避着他。
明晏也不动,没有一如既往推开他,今日也不知怎的,就是想逗逗他。
耳边是她恶劣的轻笑,两片浅唇被她咬个不停,扰得他时不时低哼一声,根本不能好好吻下去。
穆原抬起头,看着她笑起来露出的那几颗锋利又恼人的牙。
无可奈何,只能低声乞求,“漫漫,别咬,疼。”
“是你自己咬的,我可没碰你。”
穆原嗯了一声,低头要再度迎难而上,明晏却偏了头,拿下他遮住眼睛的手,将他推了回去,“喝多了就回去睡觉。”
穆原靠坐在车壁上郁闷不已。
一直到相府,穆原虽时不时偷偷靠过来想与她贴得更近些,明晏却一直保持距离,他若挤得近了,她便直接就换了位置。
下了马车,穆原去拉她的手要她与他一起进去。
明晏却躲开了,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作甚的表情。
盯着他唇上还未完全消下去的几个牙印,明晏忍不住又想笑出来。
望着他的眼,调皮道:“时辰不早,已经将你送回来了,我也要回府沐浴换衣睡觉了,逸远。”
穆原恨得牙痒痒。
不想和他亲近,却又将他的名字叫得这样缱绻,话也说得如此让人想入非非。
逗着他玩儿吗?
可明晏却已经上了马,带着无聊憋闷了一天的孟西往公主府方向去了。
回到公主府沐浴换衣之后时辰还早。
便让孟西去将虞霜找来。
虞霜本就是京城人士,父亲曾是镇北军老兵,伤退在家多年。
她回京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只时不时来府中报到。
虞霜来时温承也正好回来,明晏便喊了一起在书房议事。
多点了几支蜡烛,书房灯火通明。
明晏将今日为虞霜讨职位一事说了。
温承思索片刻,道:“军器监官员不多,监丞之上便是监正,虞校尉做了监丞,在军器监的权利不会低,只是刚进去,恐怕监正会过多关注。”
明晏点点头,“这点我也知道,军器监没有我们的人,上次清查官员之时,我与监正打过照面,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官员,不然窦淮也不可能在军器监爬这么快,霜霜去了之后先多观察再说,尽早在军器监稳住脚,有什么困难及时说。”
虞霜听着两人讨论,默默记下,不住点头。
明晏笑看着她,“这个官职和你之前带兵打仗可不一样,有什么想法没有?”
虞霜摇头,自信满满道:“属下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望。”
明晏满意点头。
虞霜是她麾下少有的情绪稳定性情沉着的下属,做事一向深思熟虑,十分让人省心。
“好好准备准备,明日我会去军器监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过多顾忌,你要尽快在军器监站稳脚步,需要帮助立马开口,不要拖延。”
“属下明白。”
“回去休息吧。”
虞霜同二人行过礼退下。
明晏自书架上拿出一装在盒子里的一卷草图在桌上展开。
“温先生可还有什么建议。”
温承细细看过图纸,道:“这得花费许多时间去做。”
“嗯,萧钰盯着的。”
“黄苦山荒废多年,要修建出来定然耗时耗力耗钱,力有了,时间也能挤出来,可这钱?”
明晏微微一笑,“温先生在户部待了许久,可会算账了?能否算出还需多少钱?我也好卖脸去要。”
温承微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的意思,低头也笑了笑,“殿下目前手中有的钱已经能支撑许久,还是暂时别去要了,那么多钱容易引起怀疑,他可不是个傻的。”
明晏点头,“这件事我去做太扎眼,你多和萧钰商量着来,如今我们有些被动,总得准备好才行。”
“属下明白。”
“你最近负责的度田一事如何了?”
温承细细汇报了度田一事。
政令已经下发各地,由巡察司监管,继续有消息反馈回来。
这些年田亩信息确实有些出入,有瞒报的,也有错量的。
要想全部更新信息还得需要不少的时间。
“五哥最近在户部如何?”
温承想了想,道:“公务上还如以往一般尽心,只是近日兵部似乎有些针对。”
“他做什么了?”
“如今正值盛夏,兵部在提置办军中冬衣之事,此事年初被查过,兵部便说今年要慎之又慎,郑尚书亲自来找临王商议此事,只是…”
明晏眼睛微眯,“郑齐山为难五哥了?”
温承摇头,“倒是也没为难,面上也很客气,只是要求一变再变多做了许多重复之事。”
“五哥怎么说?”
“临王没什么反应,最近也让底下官员先不办此事,等兵部的要求商议好,盖好兵部印再办,也支会了郑尚书,最近消停了。”
明晏却不这么乐观。
若是因为此事误了军中冬衣,恐怕郑齐山要把此事推给五哥,到时候朝中明昆一党再推波助澜,明晖也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这锅,他不背也得背。
“明晖因为王文华之事权力大减,最近收敛许多,明昆过分高兴有些浮躁,你多看着些,别让五哥遭了他的暗算。”
“属下明白,公主也无需太过忧心,我观临王心性通透,应该自有应对之法。”
明晏心中也知道,不过到底是她拉着五哥趟的这浑水,还是要上心。
“多留意没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