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整个公主府却静悄悄的。
明晏和温承都醉得不省人事,萧钰也喝得站都快站不稳。
沈繁星昨夜累了个半死,忙到深夜,才把人都送回了房。
身心俱疲,泡了澡,靠着浴桶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染上了风寒,头疼欲裂,捂着被子呼呼大睡。
等到发了汗,舒服了些,小丫鬟来报,瑞王府的年礼到了。
生无可恋爬了起来,换好衣服,又笑盈盈接待了瑞王府的人。
再回到主院,明晏还在睡。
推门进去,脚步放轻,屋中炭盆已经燃尽,吩咐了丫鬟添置。
看着床帐后趴着睡得天昏地暗的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公主府什么都要她操心,下人都等着吩咐,规矩也学得不是很好。
很多事情,也不能放权下去让别人经手,毕竟公主府中还不知道有多少眼线。
再这样下去,先要把她给累死了。
只是刚回京,公主也不让她管束,只说要等一个契机,好彻底清理府内。
替明晏掖了掖被角,正欲离开,床上的人有了反应。
伸了伸手脚,发出一声喟叹,缓缓睁开了眼。
沈繁星蹲在床边,关切又带着责备道:“殿下昨日怎么都不肯喝醒酒汤,今日可头疼?”
明晏扯了扯唇,“还好。”
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了动脖子,伸了个懒腰。
衣服都没换,昨天一回来什么力气也没有了,倒头就睡。
“准备沐浴。”
添置炭盆的小丫鬟应了声,退下准备去了。
放好热水,挥退众人,沈繁星替她宽衣。
刚解下外衫,一个东西就掉了下来。
捡起一看,疑惑问道:“这是什么?”
卷成一个卷儿,还用丝线扎起来。
明晏也一头雾水,“打开看看。”
沈繁星抽了丝线,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银票?!”
明晏脱衣服的手都是一顿,震惊拿过来一数。
十张千两银票,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
她昨日出门穿的衣服里面一文钱都没带,怎么喝个酒回来,就多出了一万两?
还塞在衣襟里。
沈繁星惊得风寒都好了些,“殿下,您又上哪儿弄到的钱?”
明晏一脸懵,“不知道啊。”
“殿下昨天接触了什么人吗?”
手底下将领肯定不会偷偷给殿下送钱。
明晏冥思苦想,昏沉的脑子将昨日记忆都翻出来理了一遍。
灵光一现,“那个神秘美男?”
沈繁星惊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什么美男?”
明晏脱了衣服泡在浴桶里,将昨夜马车上的事情和沈繁星说了一遍。
沈繁星自小跟着她,两人几乎没有秘密。
明晏去了边关之后更不将自己当公主,不称本宫,也不让她们自称奴婢。
“什么!”沈繁星喊声差点掀翻屋顶,“殿下竟然被人占了便宜?”
天塌了,怪她没看好,让公主被一个男人抱上了马车,还坐在他腿上,还塞了一万两银票。
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给公主塞钱?
难道……
怒了,“他当殿下是什么人?欺负了殿下就想拿钱了事?谁稀罕他这笔臭钱,我这就派人去查,找到了非要将他碎尸万段!”
明晏眼疾手快拉住了怒气冲冲要出去杀人的沈繁星。
“淡定,他一个柔弱美男,一点儿武功不会,能占我什么便宜?我衣服穿得好好的。”
她十分确定,她醒来时衣衫工整,一点儿没乱,那人的手也规规矩矩只揽着她的后背,眸中一点儿猥琐也没有。
肯定没被占什么便宜,毕竟即便喝醉了,人还是有感觉的。
沈繁星叫道:“衣服穿得好只能说还没到那一步,谁知道是不是上手摸了?或者亲了殿下?”
明晏立马捂她的嘴,“你再叫大声些,让满府都知道我昨夜和一个不认识的美男在马车里颠鸾倒凤算了!”
喊这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沈繁星眼眸喷火,牙齿咬得咯咯响,哪有平时温和端庄的稳重模样。
明晏道:“没摸,我就眯了一会儿,没感觉到。也没亲,我呕了酒,他得饿成什么样才能下得去嘴!”
“那也不行!”沈繁星这次声音倒是小了些,“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殿下金枝玉叶,哪能被人占了便宜?”
明晏一阵心累,模糊中想起昨夜的景象,心虚叹道:“说不定是我占他便宜呢。”
沈繁星一愣,这话怎么说的?
明晏道:“他羞涩得很,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多问两句就脸红,应该是个良家男子。”
“那他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长什么模样?”
“嘶~”明晏想了想,天本来就黑,模模糊糊的,更记不清楚五官,“不记得了,只知道是个美男子。”
沈繁星无语。
自家公主有个大毛病。
记人记得慢,若非多接触几次,转头就要忘了那人长什么模样,时间一长,名字都能忘。
简而言之,脸盲。
明晏道:“他穿着华贵,想来身份不俗,派人去查查昨夜谁的马车出现过就知道了。”
沈繁星点点头,揉着发胀的脑子找魏直去办。
明晏缩在浴桶里,看着手里的银票,一阵心累。
飞来横财,总是拿得心神不宁。
泡了许久,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魏直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穆原本也没有遮掩,顺着一查也就查了出来。
明晏此时正在查看沈繁星准备送往各府的年礼,听到回禀吃了一惊。
“确定是左相?”
魏直道:“昨晚有百姓看到了那辆马车,属下顺着马车去查,确实是左相府中的车驾。”
“那也不能说明就是穆相吧。”
魏直道:“左相府中,只住了穆相,没有别的主子,而且如繁星所言,穆相,皮相也是顶尖。”
魏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此时不免有些好奇,“殿下,昨夜发生什么了?”
明晏斜眼一瞪,“少瞎打听。”
魏直撇撇嘴,退了下去。
明晏心中更疑惑了。
大齐虽然民风开放,男女也无大妨。
但是昨夜是不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温先生不是说穆相颇有君子之风吗?就算她喝多了神志不清兽性大发垂涎他的美色想硬来,那他不是也该拒绝推开?
没有打斗,他似乎也没有反抗?
沈繁星也惊呆了,印象中穆相和公主半点关系也没有。
“也不知穆相是什么意思,塞这么多钱给您。”
明晏拿过银票,蹙眉沉思。
吩咐道:“吃过饭,去一趟穆府,问了就知道了。”
还不等她收拾完,外面就有人来报,牙行来人给萧将军送房契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