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旺见状,连忙上前一把将白莲拉了起来,心疼地说道:“哎呀,这些脏活累活我来做,你一个女儿家家的,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白永旺说完,便蹲下身双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在那具尸体的上半身摸索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眼睛不敢去看那个死不瞑目的山匪,心里还一直在念叨着:莫怪莫怪,阿弥陀佛。
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一个东西,拿出一看是个破旧的荷包!
“这里有个荷包!”白永旺眼睛陡然一亮,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他迫不及待地直接打开荷包,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手中,只见是二两碎银。
他抑制不住惊喜,大声呼喊起来:“莲儿,你快看,还真的有银子!”
白莲见她爹兴奋的那个模样微微一笑:“是吧,听我的,准没错。”
白庆扬和其他几人听到呼喊,立刻围拢过来,亲眼看到白永旺手上那白花花的二两碎银,大家的内心瞬间被欲望点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还真有银子!那个,不就是摸尸体吗?怕什么!我这就去。”白大壮一边说着,一边立即跑开去翻找那些被砸死的尸体,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晚一步银子就被别人抢走了。
白永旺这会儿也全然不嫌弃银子晦气了,动作麻利地把碎银直接放进自己怀里,随后又急切地催促白诚阳和白诚佑:“你们还在这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去找,说不定还能找到比这还多的银子!”
他更怕这两个傻小子动作太慢了,那些银子多的被其他那几个小子给先拿到手。
白诚阳和白诚佑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过两人也开始行动起来。
白莲见状心里想着,老话说酒能壮人胆,可自家老爹分明是财壮人胆,这前后变化也太大了。
白莲转身朝着下一具尸体走去,压根就没把她爹说的女人家不能乱摸这话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有银子摆在眼前不摸,那不是傻吗?
白永旺瞧着女儿白莲丝毫没有把自己叮嘱放在心上,而是动作麻利地翻找着尸体,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刚想再次开口劝阻,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罢了罢了,今晚这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反正说了女儿也不会听自己的。
于是乎,一行人就在寨子门口热火朝天地开始摸尸体。遇到半死不活的,他们也纷纷像白莲一样,毫不留情地直接解决了对方。
起初,白永旺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说实话,要是真的血气上头,和对方打一架,拼个你死我活,最后把对方捅死,这种事他或许还能办到。
但要是让他像杀鸡一样,平白无故地去杀这些土匪,说真的,一开始他还真下不去手。最主要还是那句话,无冤无仇的。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土匪。这个土匪双腿被巨石死死压着,其中一条腿已经血肉模糊,而且脸色苍白如纸,
可骂人的声音却中气十足:“老头!原来是你们在山上面放石头砸我们!他娘的,快点把老子弄出去,不然老子哪天一定要找你们算账!”
不说算账还好,白永旺原本心里虽然害怕,但还能强装镇定。可一听到“算账”这两个字,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女儿以及家人日后可能遭遇的危险场景。
想到这些,他哆哆嗦嗦地抽出自己身后的砍柴刀,又带着几分决绝朝着那个还在叫嚣的络腮胡土匪走去。
那满脸络腮胡的山匪看到这阵仗,顿时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通狠话不仅没把人吓住,反而激起了对方的杀心。
他的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恐惧,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诶诶诶,这位老伯,有话好好说啊!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呢!我不是什么山匪,我是历城的村民,跟你是一样的,求求你发发慈悲心,救救我吧……”
白永旺听着那络腮胡的山匪苦苦求饶,原本坚定迈向对方的脚步猛地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疑,开口问道:“你不是山匪?”
那络腮胡山匪一听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脑袋立即如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嘴里急切地说道:“哎呀,大伯,我哪是什么山匪啊!我就是长相看着凶了点,可我实实在在是个好人呐。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跟山匪可沾不上一点边,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刚才之所以凶你,是因为看到你们居然在杀人,我以为你们是坏人,想着凭着自己这吓人的样貌来吼住你们。”
络腮胡山匪才不相信鬼神之说,他觉得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巨石砸死的死,伤的伤,肯定是人为。
此时,白莲刚好在一具尸体旁找到了一个钱袋子,满心欢喜,刚想迫不及待地跑过去跟她爹分享这份喜悦。
可扭头望去,竟瞧见她爹正和一个被石头压住的山匪热络地聊起天来。
她心里瞬间警惕起来。虽说那山匪眼下被巨石死死压制,动弹不得,但白莲深知山匪狡猾,生怕她爹一时心软做出傻事,于是赶紧快步走了过去。
待走近,便听到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山匪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是好人,不是山匪,还哀求父亲救救他。
白莲不禁嗤笑一声,心话:爹又不是傻子,就这山匪长成这副模样,满脸横肉,眼神飘忽躲闪、一看就不正,怎么看都分明是个实打实的山匪。
“哎呀,大兄弟,你可真够倒霉的。你说你,既然不是山匪,咋会在这地方呢?你这不是自找的嘛,好了,你先忍耐一下,我去叫他们几个来帮忙把这石头挪开。”白永望很明显是相信了这山匪的话,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同情。
白莲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内心直呼:不是吧?爹居然都能相信?他眼睛是被眼屎糊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