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士兵神色冷峻,板着脸说道:“奉我家将军的命令,来查看你们这群人当中,有没有人染上了鼠疫。”
听到这话,白家队伍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哎呀,天爷呀,只要不是抓他们去参军就好,可吓死他们了。
白里正心落回一半再次拱手说道:“官爷,你们该不会是要每个人都查吧?我们队伍里可有不少妇人和那些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呢。这要是逐个检查,实在是不太妥当啊。
要是官爷们要查男子,那尽管查,脱光查都没关系,至于女子,还请各位官爷高抬贵手,看上几眼便好,对于她们而言,贞节比命重要。”
那个走在最前面带队的士兵,一听白里正这么说,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上写满了不满。
他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怒说道:“你把我们肖家军人当成什么人了?啊?我们肖家军向来纪律严明,可不是那些胡乱行事的乌合之众!”
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再说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查那些妇人和姑娘了?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看看你们这群人里有没有人染上鼠疫。
你们这么多人,只要有人感染,我就不信男子一个感染的都没有。所以就查男子,这样既不耽误事儿,也不会冒犯到那些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白里正听士兵这么说,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他赔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官爷您千万别见怪,我这不是怕有所冒犯嘛。既然您这么安排,那自然是妥当的。”
为首士兵摆了摆手,不耐烦道:“少废话,赶紧把男子都叫出来,可别耽误我们将军的行程。”
白里正赶忙转身,朝着自家队伍大声吆喝:“家里的男人们都听好了,官爷要检查鼠疫,都麻溜地站出来,别磨蹭,别给官爷添乱!”
一时间,白家队伍里的汉子们纷纷走出队列,上到六十岁的白太爷,下到三岁的男娃子都出来了,全都一脸紧张不安的排队被士兵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的雨势渐渐变小,原本淅淅沥沥的雨,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如牛毛般的细雨,轻柔地飘洒着。
白家队伍里的妇人们,有的一手牵着年幼的女娃子,女娃子紧紧地依偎在她们身旁,眼神中满是不安。
有的则在一旁看守着自家的牛车,牛车上载着他们逃荒路上仅有的家当。
刚刚,她们听到那些士兵说不会检查她们,原本悬着的心,这才慢慢地落了下来。
她们彼此小声地交谈着,言语间对士兵口中的肖家军有了些好感。
“你听听,这肖家军还挺为咱们着想的。”吴老太轻声说道。
大生媳妇连忙点头,附和道:“是啊,要是也要检查咱们,那可就糟了。”
在她们心里,要是被这些陌生男人检查身体,那简直是最大的灾难,对于未出阁的姑娘和妇人们来说,贞洁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因为大将军下令检查,而让她们被陌生男人检查了身体,那可就相当于没了贞节,往后可怎么有脸活下去。
她们暗自庆幸着,还好肖家军没有这样的要求,不然她们真的宁愿直接吊死在这漫长又艰难的逃荒路上 。
……
白莲那边,军医急匆匆地赶来了。军医一路上心急如焚,还以为是大将军出了什么大事。
结果一到地方,就看到蔡副将手背上敷着一些不明物体。
军医赶紧上前问道:“将军,您叫下属来,有什么事啊?”
肖易示意小兵把那白花递给军医看,然后问道:“石老,你看看这些花朵,能认出这是什么草药不?”
石军医接过那白花,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越皱越紧。
他行医大半辈子,见识过无数草药,可这白花的模样对他来说全然陌生,可这气味又是人参味,真是奇了怪……
石军医抬起头,脸上有些疑惑和愧疚看向肖易,开口说道:“将军呐,老夫行医都大半辈子了,见过的草药那是数都数不清。
可这种花,我真是头一回见。要说它模样普通吧,还真有点像路边常见的野花,可偏偏又有一股人参的味道。
我琢磨着,它肯定是某种药,只是老夫医术知识不够渊博,实在认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药。
将军,你快跟我说说,这花是从哪儿来的呀?你知道它到底有什么功效不?”
肖易听石军医这么一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神色恢复如常。
他抬手指向白莲,说道:“这花是这个人带来的。她跟我说,这花能治疗伤口,让伤口快速愈合,还能退热呢。”
白莲一听心里着急,生怕他们不相信,急切地说道:“这位老先生,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半句假话都没有!
我们乡亲们逃荒这一路,风餐露宿的,磕磕碰碰受了不少伤,全靠这白花伤口才慢慢好起来的。
还有我女儿,之前受寒发热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喝了用这白花煮的水,没两天就退了热,精神头也恢复了。
再说了,我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敢骗你们呐,要是骗了将军和各位官爷,那可是要遭大罪的,我胆子可不大!”
肖易闻言深深看了一眼白莲,这妇人说自己胆子不大,但他却觉得大的很,这妇人还是第一个敢拦下他军队的女人。
石军医见白莲一脸紧张,赶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诶诶诶,你别紧张,老夫可没说你这花有假。你瞧,老夫自己都承认医术浅薄,确实认不出这是什么花。
不过既然你们都服用过这种白花,而且效果还挺好,那就证明这花肯定是有用处的。
老夫对这花实在好奇得很,不知可否告知,这花是在哪里摘取的呀?
还有,能不能送些给老夫,让老夫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弄清楚它的更多妙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