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白莲又重新拿出了一瓶金创药,好在当时她买的金创药买的最多,足足有五瓶。
她之前就是怕一路会遭人抢会打架,一打架肯定避免不了会受伤,就如同眼下这情况。
白莲让白庆忠按住白庆扬,说道:“庆忠哥,你按住庆扬哥,免得待会伤口太痛了,他老是乱动,那药要是洒错了就浪费了。这药可不多得省着用。”
然而白庆扬却虚弱地说道:“不用压,我晕得很,想动也没力气了。”
李老太闻言难得大方了一次,起身调了一碗盐糖水走了过来递给白庆扬。
“来,快喝了。”
白庆扬接过一尝,那水又甜又咸,不禁惊讶地看向李老太,眼中满是疑惑。
但很快,他心里便满是感动,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水又放糖又放盐,可他清楚这糖和盐在如今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他猜想估计是堂婶想让自己喝点这个能有精神些,能更好地恢复。
白庆扬想明白后也不矫情,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一仰头,一口气干了那一碗水。
而白莲见状就知道她娘给白庆阳扬喝的是什么水,她微微一挑眉,说实在的,她挺诧异她娘难得的大方。
因为若换作她娘平时的话来说,就是说家里的水都不够喝,哪里还能给外人喝。
白莲看着白庆扬喝完水,说道:“忍着点。”随后便快速地将药粉撒在那条长长的伤口上。
药粉刚一接触到伤口,白庆扬就被刺激得痛呼一声,那受伤的腿也不受控制地不停抖动。
白庆忠见状,赶紧用力压住他,嘴上还劝道:“二弟,忍着点!可别乱动,再乱动药粉都要掉了,这药可金贵着呢。”
白庆扬一听,强忍着疼痛,那条因剧痛而抖动的大腿很快就不再乱动了。
他紧咬着牙关,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身下的油布上。
白永旺看到这一幕都同样咬牙替白庆扬疼,他不禁挺佩服这个二侄子的,是一条汉子。
白莲快速撒完药后,立刻拿出刚刚让田氏剪好的一条长布条,递给白庆礼,说道:“庆礼哥,你用这个给庆扬哥包扎一下,包扎紧点,但也别太紧了,免得影响血液循环。”
白庆礼接过布条,动作虽不娴熟但却迅速地给白庆扬包扎起来。
他的眼神专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白庆扬。
很快,伤口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白庆扬这时也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许。
白里正看着已经包扎好伤口的二儿子,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他转过身满怀感激地对白永旺一家道谢后,便让白庆忠背着白庆扬回去休息。
白庆忠小心翼翼地将白庆扬背在背上,脚步沉稳地朝着自家营地走去。
而白里正自己则紧紧握着那半瓶金创药,挨着每一户人家走去,每到一户,他都亲自为那些有伤口的人撒药。
白里正每给一户撒药都解释:“这药是白莲的,而且是她提出来要将这药粉给受伤的大伙们用,你们心里也要有点数,这点药粉,以现在这种情况是多么的珍贵难得。”
白里正不放心把药交给别人,担心大家会因为贪心而多撒或者偷偷藏起来,那样剩下的人就无药可用了。
有个妇人微微皱着眉,眼神中透着不解,接着又轻声说道,“那我孩他爹会受伤,还不是因为帮着白永旺一家打架嘛,她拿出点药粉,那不是应该的吗。”
白里正听到这妇人的话,他撒药的动作猛地一顿,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看向那妇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和严肃。
白里正刚要开口,却被那妇人的男人抢先一步。
那男人一脸焦急,赶忙呵斥道:“你这个傻婆娘,你知道个啥!不知道就别瞎说!咱们哪里是为了给白永旺一家打架去的!”
他的声音有些大,带着几分埋怨的意味,
能不埋怨才怪,万一惹白里正和白永旺一家不高兴,那好东西不分给他们家,他这伤不就白受了。
“那白莲姐弟俩,在林子里发现了好东西。人家心善,想着不能独吞,非得告诉咱们,让咱们一起去把那东西拿回来。
要不是咱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林子,被那些有心人注意到了,我们早就平平安安地回来了,也不会受这伤。
不管最后有没有受伤,咱都得感谢白永旺一家。别再让我听到你在这儿胡咧咧了!”
离这家不远的其他几家受伤的汉子也纷纷附和说的确是这样,甚至有的还说是白诚阳和白诚佑救了他们呢,不然他们伤的更严重。
那妇人原本还一脸不以为然,听了男人和其他人的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眼神中满是尴尬和愧疚。
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那的确是我不对。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胡咧咧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周围人的目光。
那妇人的男人偷偷看了一眼白里正的脸色,见没有多难看,他心里才松口气。
嘴上又说道:“咱们家那只母鸡今天不是下了蛋吗?待会给我,我给白永旺送过去,咱们做人要懂得有恩要报。”
妇人有些肉疼,可见丈夫瞪着自己,他也只能点头应下:“行,先上好药,待会我再给你拿。”
白里正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想着幸好这些汉子心里还是有谱的,知道感恩就好。
至于这些妇人嘛,不知情也就不怪她们,但往后要是再让他听到这些寒心话,他肯定得出面好好训几句,可别寒了做善事人的心。
接下来,他一户户地走,一个个地撒药,等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后半夜。
白里正累得腰酸背痛,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知道还有事情要做。
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不远处那些逃亡的队伍也都已经进入了梦乡。白里正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让白庆礼把每一户的当家人都召集到白永旺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