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刚好来到白贵身边的白诚阳眼疾手快,赶忙伸出手用力拉住了白贵,
白诚阳心里明白得很,哪能真的让白贵这么磕下去呀,这头要是真磕下去了,不管他爹娘和妹妹心里愿不愿意,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情况下,不答应也得答应了呀。
而且这种逼迫人的做法,还能把自家人给恶心够呛呢,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在背后嚼舌根,说他们白家欺人之类的话呢。
白诚阳一边拉着白贵,一边说道:“叔,你这又是何必呢?其实离开这队伍也不见得就活不下去了呀。
你看看婶子,那性子一般人可不敢轻易招惹,还有你儿子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打起架来那也是毫不含糊的。
你们这战斗力绝对能在这逃荒的路程中好好走下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刚才说他们家的时候不是一句接着一句很嚣张的吗?现在赌输了就做出这副样子,想让他们网开一面,想的倒是美!
白贵刚开始被白诚阳拉住的时候,还暗自松了口气,他又何尝是真的想给人磕头呀,这不是实在没办法,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
可听着白诚阳后来的那些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那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白贵心里又气又恼,气的是白诚阳这话虽然看似是在安慰,可实际上却透着一股嘲讽的劲儿。
恼的是自己如今确实是处在这般狼狈又卑微的境地,被人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尊严被人踩在了脚下却也无可奈何。
李老太在一旁看着,早就不耐烦了,她皱着眉头,提高了声音开口道:“我说你们还磨蹭啥呢,赶紧收拾收拾走人呀。别在这里又是跪又是求的,这是做给谁看呢?
哼,要是我们挖不出水输了赌约,估计去给你们道歉的时候,还得挨着你们的训呢。
好了,你别跪在这里了演苦肉计了,这会儿天还早着呢,赶紧离开吧,要是拖到傍晚还在这山里晃悠,这荒郊野外的,人又少,万一被野兽给叼走了,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啊。”
李老太一边说着,一边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那神情就像是在驱赶着什么讨厌的东西一样。
这把刘婆子气的够呛,那眼神像是要把李老太给吃了一样。
周围的人听了她这话,也都纷纷点头附和,看向白贵一家的眼神里大多带着几分嫌弃和催促。
当然也有一些同情白贵一家的,只是少数人,他们觉得白永旺一家也实在是小气了点,都是一个村子的,何必抓住点小事紧紧不放。
不过他们也就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终究又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只管看热闹就好了。
白里正这时出声了:“既然愿赌就服输,永旺家的说的也没错。趁天还早着,你们赶紧离开吧。
这山上的野兽可不是闹着玩的,之前的遭遇你们又不是没经历过,难道还想再经历一次不成?”
白贵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知道再怎么求情也是无济于事了,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
脸上满是颓败之色,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刘婆子见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可她仍不死心,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扯着嗓子喊道:“我儿还没有回来,我们可以先跟你们一起下山,等到我儿回来我们再离开,不然我儿找不到我们,他会担心的。”
刘婆子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先找个借口拖着,只要能和大伙一起下山,等到她儿子回来,再想办法留下来。
白里正听了刘婆子的话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他下意识地看向白永旺,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白永旺则微微转头看向了白莲,他也有些动摇了。
白莲轻轻地抿了抿嘴唇,用不大却足够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分开走也能自己下山的嘛。”
那语气虽然平淡,可意思却分明是不同意。
刘婆子一听,顿时咬紧了后槽牙,她感觉嘴里那铁腥味更浓了,心中暗暗骂道:这寡妇蹄子真该死,活该被休!
白贵此时缓缓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回到刘婆子的身边。
刘婆子见到这样的丈夫,心里不禁有些害怕。她倒不是害怕挨白贵的打。
而是怕白贵真的会休了她,让她一人离开。毕竟在这荒郊野外,一个女人独自生存下去的难度可想而知。
白贵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吭声,仿佛刚才那个又求又跪的人不是他。
刘婆子见状心思一转把心一横,她想着反正都到这地步了,她就是不走,她不信白永旺一家还真能上来赶他们走,大不了就厚着脸皮耗着呗。
众人瞧见白贵夫妻俩竟然真的如此厚着脸皮,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心里都不禁暗暗咂舌,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太厚脸皮了。
随后,他们又将目光投向了白永旺一家人,想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而白永旺家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除了三个儿媳和女儿在那边帮忙牵着两头骡子,小心地推着那辆手推车,确保它们稳稳当当的。
其他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开始打水了。那打水的声音“哗啦哗啦”响个不停,水桶被一次次放入水中,又都是半桶地提出来。
为什么是半桶,因为水坑里的水涌的再快也架不住这么多人都在争着打水,都生怕打慢了这水就没了。
然而,在这忙碌的过程中,其实白永旺一家人心里都有着同样一个十分疑惑的事情,那就是这水缸怎么好像是填不满似的呀?
明明几个人已经轮流打水打了好一会儿了,那水桶不停地往水缸里倒水,可水缸却始终不见满溢出来,这可太奇怪了。
这背后的缘由只有白莲心里清楚,那是因为白莲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把那水缸里的水弄进了自己的空间里。
此时她也顾不得上家人怀疑,只想着能多存点水就多存点水,毕竟往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水,也不知道还要旱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