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里晓得,白莲本就是从新社会穿越而来的。
在她原本生活的那个时代,男女平等婚姻自由,上一个小时看对眼结婚,下一个小时相处感觉不爽都想离婚。
哪有什么休妻这种封建旧观念能束缚住她,所以白莲压根就不在乎会不会被休掉,她甚至巴不得赶紧这样。
只是白莲心里也明白,对方现在人多势众,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和女儿肯定得吃亏。
这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毕竟疼痛那是实实在在能感受到的呀。
白莲正紧张地思索着对策呢,一抬眼,就瞧见对面周婆子、王氏还有那两个小子,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的模样。
那眼神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似的。
白莲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家子都是狼心狗肺的人,说不定真的待会可能把她们娘俩打个半死还不给她们养伤,得起来继续给周家当牛做马。
周丫紧抓着白莲的衣服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带着哭腔颤音说道:“娘,丫丫怕!”
周丫能不害怕吗,她都看到那两个堂哥在门口恶狠狠的瞪着她,以前要打她时就是这副表情。
白莲也顾不上安慰周丫,她咬了咬牙赶忙转身,快速地把怀里那装满黑面的盆子放在地上,
随后一个箭步冲到灶口边,那灶里的火正烧得旺着呢,她也顾不上烫手,眼疾手快地从里面抽出一根烧了一半的柴火。
那柴火带着火星正噼里啪啦地响着,还冒着阵阵青烟。
白莲紧紧地握住这根柴火,像是握住了唯一能保护自己和女儿的武器一般。
她脸上满是决然之色,拿着柴火朝着周家人用力地指过去,大声喊道:“你们也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们,今天你们要是敢对我们母女俩动一根手指头,我就把这灶房给烧了!
你们也都知道现在外面干旱成什么样了,家里就剩下那刚半缸水了,我倒要看看,这么大的火,就那点水能救得了吗?
大不了咱们就同归于尽,反正我和丫丫在这家里过的日子本就苦不堪言,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说着,白莲还拿着柴火走上前两步象征性的挥舞了两下柴火。
来吧,不管男女老少,来一个烫一个,烫的你们嗷嗷的,就问你们怕不怕?
敢上来伤她们母女俩,就算烧不了这灶房,也让周家人尝尝被柴火烫的滋味。
白莲这话一出,整个灶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能听见每个人的心跳声。
周家人都被她这决绝的举动给惊到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周林波更是愣在了原地,他怎么也没想到白莲居然会如此不顾一切,敢拿烧灶房来威胁他们。
一时间,他那原本满是怒火的心里,竟涌起了一丝慌乱,因为他看到白莲眼底的认真和豁出去的决心。
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王氏这回也害怕起来,这灶房要是真烧了,那往后这一大家子吃饭可就成了大难题呀。
而且在这干旱的时候,水比油还金贵,就连衣服都是积攒半个月才洗一次,哪有多余的水来灭火。
周婆子吓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了,她那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
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你……你这个丧门星,你可别乱来啊,这……这灶房要是烧了,咱们都得饿死呀……老大,快想想办法!”
王氏也是一脸惊恐,她赶忙伸手拉住周林波的胳膊,“他爹,这可咋办呀,她不会真的烧了吧?咱……咱可不能让她这么干呀,这日子还咋过呢……”
周兴旺和周兴磊两个小子就是小孩子,最大的周兴旺也才十岁,现在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两人看着白莲手里那冒着火星的柴火,大气都不敢出,心里直后怕,想着还好刚才没冲动地冲上去,不然这会儿可就糟了。
周丫在一旁看着娘这般勇敢又决然的模样,心里既害怕又觉得有了底气。
她也放下油罐,在灶边拿了根柴点燃后也站在白莲身边。
虽然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坚定,仿佛只要娘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一样。
此刻,灶房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发一场不可收拾的大祸来,所有人都僵在那儿,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屋内听不到动静的李氏推了推一旁正在吃糖的儿子,“财儿,你去看看灶房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没动静了?”
周兴财扭过身子不乐意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大哥二哥要是闻到我嘴里有糖味,又得让我给他们各分一块,我本来就没多少了。”
李氏没好气的指了指儿子圆圆的后脑勺骂道:“我怎么就生你这么没用的儿子?他们要你就得给啊,再说老娘要不是膝盖痛,不会叫你这个小祖宗去。”
周兴财被李氏这么说,小小的人儿也有些不高兴了,“那你也不用去,奶骂的是三婶又不是你,你非得听那些干什么?
无非就是待会三婶和那个赔钱货又得挨奶打,不都是一直这样吗?”
李氏被儿子说的一噎,以往的确是这样,可她总觉得今天肯定会不一样,因为今天的白莲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周林波强忍着心中那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跳动着。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稳,可那不善的口吻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周林波咬着牙问道:“三弟妹,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消停啊?非要闹得这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吗?你就不能为这一大家子考虑考虑?”
白莲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心里暗自想着:消停?哼,平日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今天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
能把话彻底说清楚,能为自己和女儿争一争,她才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消停呢。
今天这局面,要么彻底改变现状,要么就鱼死网破,反正她是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种任人欺负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