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上升到了人身攻击,你打小就脑子不够使,物理考4分,数学12分,就别想着治理天下了,乖乖躲莲花台当个死宅女吧。
奔奔句句有理,陈意晚节节败退,虽然心里不服,但还是终于看清了事实。
心灰意冷之下,睡的这一觉也累得很,耳边总有人在窃窃私语,来来回回,总也不得安生。
此番昏迷,足足过去了五天。
睁开眼时,云婆正在外间煎药,陈意晚喊了一声“渴”,云婆又急又喜地过来,先给她把了把脉,又给她端了一碗参汤。
然后才征求她的意见,新年要在哪里过。
“回莲花台,带着糯糯和云锐。”参汤有些苦,陈意晚缓了缓才接着道:“问问丁晚意,愿不愿意也跟着我们回去。”
说完想到云婆对丁晚意的惧意,又补充了一句:“云婆,以后你跟着我,谁都不要怕。”
云婆明显开心了很多,收拾行李的动作也麻利的很多。
云凌和夏夜早几天就回莲花台了,陈意晚便带着云婆,阿燕及糯糯和云锐出发了。
丁晚意站在门外,仔细检查马车上的毛毡帘子,再三确保不会透风。
陈意晚等的没了耐心,“我又不是在坐月子,怕什么风霜。”
丁晚意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在陈意晚平坦的小腹处扫了扫,脸上便不可避免地浮出一丝忧愁。
陈意晚想着转移话题,没话找话,悄声问了一句:“阿意,你是不是害怕如家?”
丁晚意被她这突然起来的亲昵的称呼惊到了,竟羞红了耳朵,强打着理智回答道:“如良虽是如家的旁支的旁支,但是占了一个姓氏的便宜,万事不得不忍。”
陈意晚只感慨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奉有余而损不足。”
丁晚意低着头:“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晚上一定去莲花台陪你守岁。”
大年三十一早,莲花台便下起了大雪。
陈意晚早早地便给大家包了红包,云婆等人在颍川的日子过的清苦,能安安稳稳地围着火炉吃顿饭,已是幸事,钱财等身外之物,想都不敢想。
众人千恩万谢地接了。
唯有云锐,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意晚把他带在身边,一是为了感谢他在海边的相救之恩,二是想通过他,了解更多云家遗民的事情。
于是,趁着丁晚意还没到,便把他叫到身边,细细盘问起来。
只是他一张口,陈意晚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云锐跪坐在一旁,谦卑地低着头,“主子有何事吩咐。”
“不要叫我主子,你也不是谁的奴隶。”陈意晚想了想,“你跟阿燕一样,叫我姑姑吧。”
“姑姑。”云锐轻轻叫了一声,眼眶却红了。
“你在担心自己的那帮兄弟吗?”
云锐点了点头。
陈意晚想了想,终于还是问道:“丁家对你们好吗?”
云锐点了点头。
“逼你们下海,还算对你们好吗?”陈意晚身上的伤口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何况是长久地浸泡在海水中的他们。
“这是我们自己选的,海里劳作比普通劳作,多十倍报酬。”云锐真挚道。
忽然,云锐向陈意晚磕了个头,“姑姑,我们想回云居,放我们回去吧。”
陈意晚吃了一惊,“云居已经被烧成了灰烬,缺衣少食,你们怎么生活?”
“纵使艰苦,但终归是故土,终究要比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要强。”
陈意晚深受触动,她本来是抱着弥补云家的想法才让丁晚意多加照拂的,没成想,却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所以,晚上丁晚意顶风冒雪来到莲花台的时候,陈意晚立刻就表达了让云家人回归云居的想法。
丁晚意立刻开开心心的答应了。
陈意晚的心更加的沉重,吃过年夜饭,便声称疲累,早早入睡了。
奔奔本陪着睡了一会儿,睡到半夜,陈意晚醒来时,发现他早偷摸陪自己媳妇儿去了。于是便气哼哼地爬了起来,跑到神殿外,对着云晏的墓碑大骂了一通。
骂累了刚准备离开时,见一男一女走到了神殿前。
“大过年的,又有人来作妖?”陈意晚拍了拍云晏的墓碑,“你是不是一个发派任务的Npc啊,怎么每次半夜来找你,都能出点事儿。”
这一男一女,是阿燕和云锐。
两个人腻腻歪歪地并肩走着,暧昧气息很是浓烈。
恋爱,果然是看别人谈比较甜呐,陈意晚拍了拍云晏的墓碑,小声道:“你天天在这,是不是可以经常碰到各种野鸳鸯啊。”
在寒风中看着两个人亲了一会儿,刚觉得双腿发麻时,一个陈意晚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他溜溜达达地晃悠,边晃悠边还做些伸展动作,看样子极为惬意,看到阿燕和云锐也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阿燕和云锐的反应与陈意晚一模一样。
如昼两条胳膊还伸在半空中,“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打野食?”
陈意晚但凡少看几本言情小说,都听不懂这话什么意思。
阿燕和云锐自是听不懂,但鉴于之前在神殿里闯过祸,对打野食这三个字的认识便停留在了表面,误以为如昼在诬陷他们想从神殿里偷吃的。
阿燕道:“我们晚餐已经吃的很饱了,并没有什么打野食的意思。”
如昼在风月场上翻滚惯了,一听便知他们还是俩青瓜蛋子,便觉无趣地翻了个白眼,溜溜达达地转身便走远了。
剩下面面相觑的又略带点惊惶的一对小情侣。
阿燕和云锐被搅了好事,自觉心虚,没待多久也偷偷摸摸离开了。
陈意晚方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也往二层楼的方向走。刚迈出两步,便又见到了折返回来的如昼。
“你怎么在这儿?”如昼瞪大眼睛,问出了和阿燕及云锐一样的问题。
接着不甚明亮的月色,陈意晚发现如昼的脸色变得煞白,随后便慌张地跪下,“我踩滑轮累了,又有些想家,就到处溜达溜达,刚才又看到……”
陈意晚没了耐心,追问了一句:“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在莲花台!”
如昼抬头,诧异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